鶴皇眼里的光,宛若初升的朝陽。
而當他轉身回頭看到顏暮的時候,充滿了暴虐般的憤怒和入骨的恨意。
“顏小公主,與女尊殿下相比,你宛若跳梁小丑般叫人惡心。”
鶴皇落座在顏暮的身邊,神識傳音道:“朝三暮四的你,既已喜歡上了這位葉弟子,那對于你的段郎,你也不在乎了吧。”
“本皇忘了告訴你。”
“段平生并未下葬。”
“他的尸體,在本皇的寢宮內閣之中,放置了九萬年,也抽打了幾萬年。本皇把他的肉身,抽打成了白骨,他的白骨之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看起來美麗極了。”
“今晚,可想與本皇共同去欣賞段平生的骨駭?”
顏暮捂著嘴瞪大了爬滿水霧的眼睛。
一根根血絲如蛛網分裂。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喪盡天良的鶴皇。
被男人發臭發爛的靈魂,惡心到幾近干嘔。
顏暮小臉慘白,冷汗密布,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出,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鶴皇見其難過,自己也好似撕裂般的躁郁。曾幾何時。
年少純凈的女孩如潔白的茉莉花般。
見他被野獸咬傷,會哭著為他包扎傷口。
他曾把女孩的眼淚奉若為珍珠瑰寶。
卻不想顏暮的眼淚如此廉價。
能為了他哭,也會為了段平生哭。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都抹不掉她對段平生的感情。
“別哭,我的小公主。”
鶴皇抬起手,心疼地用指腹抹掉了鶴皇眼尾的淚痕。
“別擔心段兄。”
“再過不久,就會有新的朋友去陪他了。”
“你說,把葉楚月的武體抽打到只剩下白骨,需要多少時長呢?”
“……”
顏暮咬緊牙關,憎惡地望著鶴皇。
破碎的痛楚,生起了一絲剛毅。
她!絕不會讓鶴皇傷害到葉楚月。
顏暮垂下眼眸望向了被星云宗弟子護著的少年,如墜冰谷的心,溫暖了幾分,就連她懸著淚珠的眉眼都隨之溫柔了。
卻說萬宗大比,隨休憩時間過去,武神境的比試,迎來了最后一場。
青蓮廣場的中心處,化作了一方圓臺。
星云宗既是龍虎榜魁首,便是青蓮圓臺的守擂者,需要接受其他宗門發起的切磋。
切磋比試字面上的意思,大多都是點到即止。
楚月與星云宗內武神境高星的弟子們,都踏著青蓮階梯走上了圓臺,坐在青蓮之光幻化而為的寶座上。
“最后一場,奠定結果了。”左天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圓臺。
四長老打著哈欠說:“沒意思,困死人了。”
“那你滾去云船上睡覺。”五長老說。
“你讓我去我就去,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四長老偏生不去,非要賴著看接下來的比試。
大長老面露溫和慈善的微笑,從懷中拿出了一方玉佩,用干凈的軟布擦了擦。
翠綠色的青龍玉佩,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煞是好看,時而會流轉出瀲滟的光華。
玉佩用紅繩系著,翻過來的背面,雕刻著一個下筆有勁的“趙”。趙天罡。
他唯一的弟子。
“天罡啊,看,今日之大比,多熱鬧呢。”
“星云宗不似以往,今日大出風頭,就像你還在的那年一樣。”
“看那位穿著紅衣的,是你的師弟,她叫葉楚月,跟你一樣。”
大長老獨自斂起眼里的淚。
“為師未能護好你,如今會護好你的師弟。”
“吾宗難得又有個定海神針了,可不能再被奸人害去。”
“你在地下,若是遇到了葉師弟的師父,可要多加照拂一番。”
“聽說,那是個很有意思的老頭兒。”
“就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大長老自言自語的了會兒,并未把玉佩藏了回去,而是掛在了脖子上,剛好垂落在胸前。
他要趙天罡,見證星云宗的崛起。
見證少年英雄,一代天驕由此開始的征程!!
第2496章 英年天才,都是用來早逝的啦
陽光灑下。
老人胸前的玉佩,光華流轉的愈發好看。
四周氛圍熾烈,目光所匯是青蓮圓臺。
比起萬劍陣、圍城演練、神音測脈,他們更喜歡看的,是近距離的搏斗。星云宗守擂。
剩余八宗,根據龍虎榜順序攻擂。
每宗可攻擂九次。
宗門之內,率先攻擂的,毫無疑問是赤羽宗。
帶領赤羽宗的并非燕歸來,而是先前測出了星系靈脈的青年。
青年的衣襟上方, 露出了蜿蜒而出的黑色圖騰。
看起來,像是個蝎子。
赤羽宗其他測出稀有靈脈的弟子,顯然都是以這位青年為首,如下屬般,亦步亦趨的跟在了青年的后邊。
青年看向楚月的時候,楚月正向他看來。
趙浮沉在楚月耳邊說:“這人叫做何流年,赤羽宗弟子,鮮少露面過,出現于世人面前的次數屈指可數,恐怕是來者不善。”
段清歡凝重地道:“很有可能是赤羽宗私下訓練的弟子,葉師弟,稍后得小心了,只怕有一場硬仗要打。”
楚月輕點螓首,深知對方不容小覷,須得全神貫注的對待。
她用神農之力稍稍一探,便可知對方雖和燕歸來都是半步歸墟境,武道氣力卻充沛了太多。
眼神也像鷹隼般的犀利。
雖然年紀不大,卻有種飽經風霜的沉淀。
沉淀之下,是蓄勢待發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