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這樣可好?”太上長老問道。
“好,甚好。”少年笑得燦爛,忙不迭地作揖,“晚輩葉楚月,謝過太上長老。”
太上長老笑而不語。
赤羽宗渡海方舟的四處,卻充斥著怨言。
燕歸來皺緊眉頭,疑惑不解地看著太上長老,實不明白太上長老的作為。
他是赤羽宗的太上長老,又非星云宗的,何至于幫著那葉楚月,喪自家的威風?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小少年,做人做事,還是得多加迂回謙遜,方得長久。”
太上長老說話時,祥云席卷而來,一絲絲纏繞上了太上長老的周身,有著離去的跡象。
少年見此,再次作揖。
“恭送太上長老。”
赤羽宗弟子見此嘴角不住地抽動。
不知道的人見了去,還以為赤羽宗的太上長老,是獨屬于她葉楚月的呢,感情萬宗之內,都與她交情匪淺。
卻說楚月作揖之際,蘊滿元力,灌入武神蒼穹,將黯淡的星辰之位點亮。
“呯”的一聲,如煙花綻放。
她在光華璀璨中,抬起臉對著太上長老笑得是童叟無欺。
而突破的聲響,猶如吉日的炮仗,特地用來恭送太上長老的。
太上長老消失前的那一刻,蒼老下垂的面部,好似不由抖動了幾下。
許予掩面,頓感丟臉。這等事……
普天之下,怕就只有他的葉師弟才能做得出來吧?
燕歸來瞧著少年臉上的笑,看得是牙癢癢,胸腔積攢著沉郁之氣難以釋放,只得隔空用最狠的眼神瞪向那葉楚月。
楚月對此倒是不惱,反倒是覺得另一道眼神如芒在背,側眸看去,便對上陳野如狼般桀驁且深情的眼神。
登時,頭皮發麻,一陣惡寒從尾椎骨涌上。嘛呢?
她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無斷袖之喜好。
楚月攏了攏衣襟,機械地挪開了目光。
卻說陳野旁側的弟子在說:“陳師兄你看,楚兄她剛才是在看我。”
“不。”陳野一本正經地反駁道:“是在欣賞師兄我。”
話音才落,繼而目光灼灼地盯著楚月看。
卻說渡海方舟、云船、仙鶴等陸陸續續登上了白鶴洲。
人群如海,熱鬧非凡。
菩提之地有名號的修行者們,都匯聚來白鶴洲來看宗門大比的盛宴風采了。
卻說人群之后,有一人,赤著傷痕累累的足,身穿百家衣,胸前戴著飽經風霜的佛珠,皮膚黑了不少,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紅色疤痕。
仔細看去,此人正是皈依佛門的大楚二少,楚凌。
他望著如眾星拱月被人簇擁的楚月,許久都不曾笑得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想到小月艱難多年,方有今日,眉間也多了一絲欣慰。
“死和尚,臟死了,別擋著道。”一位梳著百合髻的粉裙少女,生得眉清目秀,煞是精致,聞到了楚凌身上的味道,捂著嘴,嫌棄地后退了幾步,“真掃興,真晦氣,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惡心嗎,我要是你就離人群遠遠地,不出來膈應旁人,直到我這裙子又多貴嗎,弄臟了裙子,把你賣了可都賠不起的。”
“抱歉了。”
楚凌雙手合十微微頷首,然后從人潮里退去。
楚月走下云船之時,遠遠地望了過來,直到楚凌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最后,眸光落定在百合發髻的少女之上。
第2469章 什麼苦行于世,不過一介乞兒罷了
縱然人群之中已不見楚凌的身影,那粉衣少女撇著嘴,還是不依不饒的碎碎念:
“真叫人不爽,懶得爹爹讓我出門,就見到了個討厭的鬼。”
“小姐,那是苦行于世的僧人,許是路過白鶴洲,見宗門大比的熱鬧,不由多駐足了會兒。”身旁小侍解釋道。
少女名為薛嬋兒,聞言冷嗤:
“什麼苦行于世,不過是一介乞兒罷了,享不了富貴命,便給自己按個假清高的名頭,最見不得這樣的人了。”
小侍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言,恭恭敬敬地在旁候著。
周邊人見到薛蟬兒,多有敬意。
敬的不是薛嬋兒這個人,而是她背后的勢力。
宛若屹立于菩提之地的參天大樹般。
樹的陰影覆蓋蒼茫大地,叫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宗門弟子,頗有忌憚。
薛嬋兒看見優雅走下云船的紅衣少年,桃花眼里仿若亮起了光,呼吸也隨之微微一窒,尤其是看到少年側頭懶懶看來之時,那種怦然的感覺,上升到了極致。
她自出生始,見過許許多多的美少年。
或許清冷高貴。
或是吊兒郎當。
唯獨沒見過如少年這般,似開在冬日的血蓮,是橫穿大漠的火光。
“葉師弟。”
楚月身旁,傳來許予的聲音。
尤其是說到“弟”字的時候,咬音極重,像是在陰陽怪氣。
“有姑娘看上你了。”
許予戲謔地扯開了唇,“那是天鸞薛家的小姐,看來,你若在宗門表現優秀的話,不久后,就能成為天鸞薛家的贅婿,吃著軟飯過完這平淡無趣的一生。”
楚月:“……”這位師兄不拿她開涮,日子就過不下去是吧?天鸞薛家?
這個名字,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菩提萬宗之地。十宗為首要。
猶如龍首般的存在。
而宗門協會,就是管轄十宗在內的萬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