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歡失落道:“難怪葉師弟看不上我,這等容貌,我是快馬加鞭都追不上。”
“清歡師妹莫惱。”章瓷雙手環胸,用胳膊肘撞了撞段清歡,“若師妹嫁不出去,作為同門的師兄,愿替天行道一回。”
段清歡狠狠地瞪著他,然后撲到章瓷的身上,張口就對著章瓷的臉咬了下去。
“段清歡!你屬狗的咩?”章瓷慘叫。
眾人見此,卻是大笑。
“我屬你的。”段清歡下意識的回。
原是想暗罵章瓷是狗,怎料話說出口卻變了味,哪哪都聽著不對勁。
章瓷一愣,耳根子通紅。
“蠢狗,吃老子一拳!”
下一刻,段清歡的拳頭落下,月族禁區滿是章瓷的哀嚎。
四周的笑聲愈來愈大了。
就連楚月都覺得好笑地勾著唇。
像這般的溫馨,她只在學院的那段日子里感受過。
思及此,眼里不由浮現出幾許遺憾之色。
若非燕南姬師兄出了事,她的清霜師姐,或許也會來海神界,來感受一下星云宗的熱鬧。
冷清霜最想回去的日子,便是那段學院時光。
楚月眼眸染上濕意的時候,發覺屠薇薇、蕭離二人俱是如此。
并肩而行走了一路的彼此方才知曉那復雜的心境。
路走得越遠,就越會思念來時所遇的故人。
分離往往是常態。
人的一生之中,總是在與舊友告別,結識新的戰友。
周而復始,如月落日升——
“在想什麼?”腦海里,響起了男人的神識之音。
“在想,過去的終究得過去,回不去的,終究是回不去。”少年淡淡一笑。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過去的,回不去的,會以新的方式回來,如阿楚所說,山水盡頭,總會有相逢。”
“會嗎?”
“會的。”
“若是不會呢?”
“那我便挖了那山,填了那水,再讓它會。”
少年聞言,眉開眼笑,伸出了手,幼稚的要拉鉤,全然不似在尸山血海里拼殺的狠人模樣,眉眼里的純粹是歷經千帆后的沉淀。
她曾經跌落過怎樣萬劫不復的深淵,就會對未來的人生之路有著怎樣的期許!
“那我與你一同挖山填海,直到世上無山可挖,無海可填。”少年神識傳音道。
那一刻,夜墨寒在少年的眼里看到了獨一份的光。
似冰裂的星芒,散在人間無數處。
“好。”男人聲音溫潤道,并與她說著上界七殺天的種種美好。
“重霄長老很好,就是有點兒啰嗦,特別是柳三千前輩來了之后,重霄長老每日都擰巴得很,還總愛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柳三千前輩的天賦很好,有了七殺天的助力,把他的天賦發揮到了極致。”
“我在七殺天,節節攀升,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部下,足足有九千之多。”
“……”他娓娓道來。
這幾個月里,七殺天發生了許多的事。
他每日每夜,拼了命的修煉。
七殺天內,也有人對他不滿。
他用實力證明,用一把劍,戰出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自然也有女子投懷送抱。
都被卿重霄擋了去。
久而久之,反倒是出現了不舉的傳聞。
卿重霄因此罵罵咧咧,怒不可遏。
夜墨寒對此倒是毫不在意。
若能少點兒鶯鶯燕燕擾人,舉與不舉又當如何。
總而言之,他是旁人得不到的男子。
縱然在很遙遠的地方,阿楚的小狐貍也會把男人該有的清白銘記于心。
第2460章 親吻在沒有太陽和明月的永夜
后面,少年與他執手漫步神光處,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不著邊際的事,字字句句都是掩于繾綣的情愛。
他們走出了神光重建的月族禁區,漫無目的地行走于冷風蕭索的永夜領域。
“抱枕。”她喊。
“嗯。”他應。
“抱枕。”
“嗯。”
“抱枕。”
“嗯。”她一遍遍喊。他一遍遍應。
末了,相視一笑,親吻在沒有太陽和明月的永夜,只有風在見證,風在歡呼。
蜻蜓點水的一吻。
勝過世上萬千。
“我累了。”少年撇嘴道。
“好。”
夜墨寒將她背起,少年靠在男人溫暖有力的背上,是鮮少能有的心安。
她向來是有鋼鐵般的筋骨血肉,學不來太多的嬌軟腔調,但久而久之,無需去學,就已無師自通,只因她愛他,愿在他的炙熱里,化為一抔軟水。只屬于他。……
不知走了多久。永夜很美。
雖然沒有日月,卻能看到極光。
宛若童話里的夢幻。
時而有風,時而見雪。
極光映照的永夜,是無邊的絢爛。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很偏僻的荒地。
荒地凄涼,有許多的殘肢斷骸,刺痛了楚月的神魔瞳。
擁有舍利子的她,神魔瞳的所見所望,愈發的清晰了。
通過神魔瞳,她仿佛看到了許多年前一場慘烈的戰斗,而眼前的殘肢斷骸,都是這里的守夜人。
他們,死于守夜,無人祭拜,連墳都沒有。
楚月看不出他們為何人而守夜,但能看到,感受到他們視死如歸的英雄和斗志。
“剛好手上無事,給他們建些墳吧。”楚月說完,施展出強悍的精神之力,翻卷起地上的黃沙,壘出了一座座墳。
隨后,再以本源之火,鑄成了無名的火碑,立在無數座墳前。
少年拱手彎腰道:“在下不知諸位前輩姓甚名誰,無意路過此地,沖撞了諸位,盡我所能立了一些墳墓,還望九幽之下的諸君能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