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挑眉,不怒反笑。下一刻。
滿臉的戾氣翻涌。
她的身影驟閃到了牢籠里邊。
只見牢門紋絲未動。破風聲驟響。
楚月修長的右手攥住了前忘憂城主的脖頸,將其猛地提起,撞上了墻壁,靠近時低語,“是嗎?那便看看你的骨頭和嘴,哪個更硬點。”
說罷,另一只手揮下之際,火光閃爍,本源狂刀于氣力涌動的掌心破空而出。
她緊攥著火色狂刀,冷血地挑出了前忘憂城主的一塊腿骨。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慘叫的聲音撕破了城中地牢的寂靜。
而那血淋漓的腿骨,卻讓石觀海惡心想吐,害怕的不斷往后縮。
就連石清蓮那等人,都覺得四肢發寒。
有道是,至純至善葉楚月,至真至性少年郎。
星云宗十萬弟子,都以為葉楚月是心軟的人兒。
是大公無私,是仁義滿懷。
眼前的少年,卻如惡鬼般。
前忘憂城主的身體猛地震顫, 七竅的血狂往外涌。
她一面吐血一面笑,“來,來啊——”
楚月手腕微轉,刀刃一顫,將那腿骨擲出牢外,丟到了石觀海的跟前。
“勞煩石長老,幫我熬一碗骨頭湯,八長老身受重創,弟子可得好好為她補補才行。”
少年對著前忘憂城主咧著嘴一笑,“您說對嗎,八長老?”
自暴自棄到無所顧忌的前忘憂城主,卻在此刻起了一身的寒意。
“八長老,人族武者的身上有兩百零六道武骨,我們啊,慢慢燉,燉到您能說話為弟子答疑解惑為止。”
“別想著死哦。”
“沒有弟子的允許,這普天之下,誰也不敢要你的命。”
“弟子還算年輕,便要守著長老慢慢耗著。”
說到這里回眸冷眼看向了兩股戰戰的石觀海,“還不快去?”
“是……是是是……”
石觀海人都嚇傻了,用袖子包著手再去撿起地上的腿骨。
“不……不……不!”
前忘憂城主搖頭如撥浪鼓,又驚又怕的急道:“我說,我什麼都說,放過我,放過我。”
她情愿身首異處的去說,縱然是粉身碎骨,也不愿遭受如此驚悚的劫難。
同族相食已是恐怖之事,眼前的少年卻要她吃掉自己的骨頭。
在這一剎,所有的信念都已崩塌,只剩下惶恐。
“那便,好,好,說。”
楚月放下了手,任由滿身血的前忘憂城主軟趴趴地掉了下去。心神微動。
背后的本源之火赫然出現,交織成了一方后座。
她懶懶往后一靠,雙腿優雅交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前忘憂城主。
前忘憂城主不斷地吞咽口水。
她對上少年的眼睛,腦子里只想到三個字:活閻羅!
一身紅衣前來索命的活閻羅!
“我在十三歲那年,無意中發現了毒鳩可鍛造邪祟之氣,并且能夠增長我的能力,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后來,我也是用毒鳩害死了那個女人。”
前忘憂城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楚月,不敢道出太多。
“為何要這麼做?”楚月問。
“因為……”
前忘憂城主咬了咬牙,“明明是我先遇見她的,是我先對她動心的,是我們倆人相依為命走過了那麼長的日子,她也說過喜歡我的。但她卻要嫁給別的男人,還想為他生兒育女,太惡心,太惡心了,嘔——”
她嘔出了一口鮮血。
惡心感沖散了她的害怕。
她恨透了天底下的任何男子。
在她七歲那年,被手段強悍的修行者盯上。
羞辱,窘迫,絕望,萬念俱灰。
但萬宗之中路過的幾個宗門,卻只在乎自己歷練的任務,完全不顧她的死活。
就那樣從她的頭頂掠走,只在半途淡淡地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她。
那里面的鄙夷之色,讓她到現在都不能釋懷。
直到她遇見那溫婉良善的女子,像是一道光,折射進她悲慘的世界。
她以為她們是同類人,會走同樣的路,但終究是道不同,是棄她而去。
“所以,你因為這個就害死了她?”左天猛難以置信。
兩相對比下,陳清音那婆娘簡直是眉清目秀心地善良了。
“不,我是想擁有她,完完整整的擁有她。”前忘憂城主笑道。
楚月搖了搖頭:
“做你的朋友,當你的救贖之光,真是倒了血霉的一件事。”
第2342章 她要這光奔她而來
“你胡說!”
前忘憂城主大喝出聲:“她曾說過,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 很快樂!”
“是嗎?”少年戲謔地掀唇,“葉塵殿下和他新養的狗在一起,也很快樂。”
這一刻,前忘憂城主呆愣住了,面龐陰翳癲狂的表情還未來得及褪去。
她神情恍惚,眼里的淚水奪眶而出。
“講道理,你還不如街邊的一條狗,狗是忠狗,多為護主,你呢?”
“傷害你的人倒是過得風生水起,對你好的人卻不得好死。”
“你是在告訴這個對你不公的世界,傷害你,踐踏你,碾碎你,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嗎?”
“而對你好的人,才是腦子蠢壞了的作為?”
“是!”
“你想在忘憂城,利用魔神獸之氣,兩種不能排斥的氣息當量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互相炸裂。”
“你要摧毀掉整座宗門,以泄你心頭之恨。”
“縱然我在忘憂城宰殺過千名弟子,但與你無冤無仇的情況下,你有何資格要了別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