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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婕妤的母親便懷了她,死于難產,婕妤胎位不正,是生不下來的,但那女子性子剛烈,竟讓人開腹取女,一命換一命。楚月,你看,多好的女子啊,怎麼就那麼不幸,嫁給了左天猛那個混蛋。”
她從不恨婕妤的母親,只怨左天猛的當機立斷。
楚月的腦海里,浮現著彼時的雪挽歌。答案。
好似呼之欲出了。
末了,陳清音又輕松地道:“罷了,既是落花有意,神女無情,便也要干脆利落點兒。我總想那孩子,別像我,也別像她母親,能有個始終如一待他的丈夫。”
“清音宗主,此般丈夫,有則是錦上添花,無則不必傷懷遺憾,世上的女子,也可圍繞刀劍與江湖,婕妤小姐她或許在來日,會是相當出色的修行者。”楚月認真地道。
陳清音微微一怔,深受震撼,不由多看了眼少年,滿心都是欣慰之色,連帶著笑容爬滿了臉,“你說的對。”
正要來歸還披風的左婕妤,恰好聽到了這一番話,唇角輕輕地勾了起來。
楚月則緩步進了人群中心,走向了熠熠生輝恰似風華的小男孩。
“大哥哥。”葉塵回頭看來,咧著嘴笑,露出小小的可愛的虎牙。
聽到那與時俱進話語聲的楚月,險些腳步一個趔趄跌倒在地,甚是無奈地看著小孩的天真爛漫。
小寶朝她伸出了一雙手,“抱——”
楚月捏了捏他的臉,將他抱起,走出宮殿,行于日月同天的忘憂城,沐浴著和煦的暖陽看雪花輕舞,抬頭便能看見遠方蒼穹的暗紅之色,有一種危險的美。
等到無人處,小孩湊在她的耳朵邊,小聲地道:“娘親,寶寶在龍祖爺爺那里,每日都有按時吃飯,都有好好修煉。”
他像是報備般,娓娓道來——
“龍祖爺爺和非煙姑姑對寶寶很好,在龍吟島嶼,誰都不敢欺負我。”
“只要有人想欺負我,我就在爺爺面前哭,但是后面看見爺爺揍他們的時候還要憋笑好辛苦哦。”
“娘親!”
“我還養了一條狗,跟爹爹一樣的英俊。”
“巨人哥哥又長大了好多嗷,他每天吃好多好多呢,還偷偷吃糖,被龍祖爺爺逼著減肥,所以沒帶來海神界。”
“娘親,我每天都在想你。”
“啵~”
小寶在母親的臉頰吧唧了一大口。
然后又悄咪咪地說:“娘親,身穿男裝的你,比爹爹還帥。”
“噓,不要告訴爹爹。”
楚月淺金色的眸子,驟滑過了一絲流光,旋即漾起了點點笑意。
她寵溺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孩子,也在小寶粉粉嫩嫩的臉頰上淺淺地親了一口。
“好,不告訴,這是我們倆的小秘密。”
“對!小秘密!”
母子倆人相視一笑。
這日的忘憂城,無限的美好。
四宗弟子們在日月宮殿修煉起來事半功倍,短短的半日時間,就有不少人接連突破了。
無人知道,他們修行的日月精華與靈氣里,有著月族祖女的祝福。
祖女的祝福,會伴隨著他們的一生,為他們增加氣運。
譬如說,出門撿到靈丹妙藥。
又譬如說,隨地可見大機緣。
任何意想不到的驚喜,都是祖女所賜的機緣氣運。
祖女的涅槃之火并未煉成,因太上長老的出現而自行中斷,但她將半成品的涅槃之火,化為月族之力,祈福著每一個助她小月渡過難關的人。
所謂祈福,起初并不顯眼,但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發‘可怕’……
至于石清蓮和奄奄一息的忘憂城主,都被囚在了牢中,等到回宗之時一并帶走,由此來徹查毒鳩之事。
“娘親。”小寶忽而出聲。
“嗯?娘親在呢——”
“寶寶可不可以有個小小愿望?”
“當然可以。”
“今年的生辰,我想和娘親在一起過。”
“好。”
楚月笑著應下,捏了捏小寶臉上的肉兒。
聞言,小寶笑得雙手歡舞,由衷地高興,日月光揮灑在他白皙的臉頰,像是鍍了一層絢麗的微光。……
很快,四宗都要開啟星云之路回到宗門里去了。
臨行前,四宗相聚日月宮殿,喝了個不醉不歸。
“往年宗門喝酒,你星云宗弟子最是不行,這次怕是又要墊底了。”九幽宗主笑瞇瞇地道。
玄冥宗主點頭贊同,“身為男人,酒量不行,實乃奇恥大辱。”
石觀海暗戳戳地道:“那可不一定,我們的葉弟子,一人可抵你三宗。”
石觀海倒不是相信少年的酒量,只是宗門比拼罌粟酒,喝的過多容易走火入魔。
九幽宗主皺眉,“罷了。”
玄冥宗主也不贊同。
執事長老直接說道:“那不得喝死人?”
少年袍擺一撩,腳踩臺上,挑眉笑道:“來人,上酒,今日不把友宗們喝趴,我便不叫葉楚月。”
年輕氣盛的弟子們哪能受得了這樣的激,直接撩袍子比一比氣勢。
蓬勃生機,洋溢宮殿。
沒有勾心斗角,只有酒國之氣!
“來了!酒來了!”
左天猛似個小二般,捧著酒過來,暗搓搓地道:“楚寶,干他們!”
楚月嘴角猛抽,心情凌亂。
一聲楚寶,差點兒從臺上跌下來。
石觀海冷哼了幾聲。
坐等逞強的少年大出洋相。
卻不想,少年當真一人喝倒了三宗,從此成為菩提萬宗的傳說,被冠上了“真男人”的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