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濁氣,是墜入深處,才會死人。
而現在,顯而易見的是,修煉者只怕還沒墜入濁氣深處,才剛剛靠近霧色,就會灰飛煙滅。
從寧夙下墜之時,就能看出,只要速度夠快,哪怕沾染了濁氣,只要濁氣還沒反應過來,就能安然無恙。
寧夙所受最重的傷,恐怕就是葉大哥的那一腳了。
而今,寧夙在段清歡懷中喜極而泣,涕泗橫流,嚶嚶哭道:“大哥……月兄……我……我……”
半晌都道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似新嫁的嬌娘般語無倫次。
“葉楚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執事長老急著問道。
此等稀奇古怪之事,可謂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若非親眼目睹,他只怕是不敢相信啊。
“如執事長老所見,是鋼鐵刀宗大師姐白翹和關系戶宋步駒,逞強欺弱,分別將兩個師妹從星路推下。這等陰毒下作的手法,實在有辱鋼鐵刀宗之名。”
少年懸浮于空,朗聲道:“上古時期有竇劍士含冤而死,六月下雪,今有刀宗師兄姐害人,就連濁氣都看不慣那下九流的手段了。”
屠薇薇眸光一閃。
蕭離嘴角輕抽。嗯。
事實就是這麼回事。
“鋼鐵刀宗,白翹,宋步駒,確有此事嗎?”
執事長老負手而立于云巔,血紅色的蒼穹映照的他如古來強者,散發出了協會執事的氣勢威嚴。
“滿口胡謅。”白翹廣袖一揮,負于身后,下頜抬起便是冷聲喝道:“葉楚月,無憑無據,你豈敢污蔑刀宗之人。”
“既是我葉某人親眼目睹,談何污蔑?”楚月冷笑。
執事長老看著她們吵得頭都要疼了。誒,不對啊。
老人家突然反應過來,他之所以問葉楚月,問的不是為何掉下去,是為何活上來……
怎麼被那臭小子給帶偏了?
“蕭離,屠薇薇,你們說,你們究竟是為何掉下濁氣的,如實說來。”
白翹聲音拔高之際,大展高星武神的威嚴,似如魔音繞耳,震鑠蕭離二人的元神。
白翹瞇起了眸子,緊盯著她們看,一字一字道:
“好好說,慢慢說,說出真相。刀宗栽培你們,在短短兩個月里,把你們培養到了十星武神境,我作為此次領隊的大師姐,又怎會坑害你們,真相如何,你們二人心里有數。”
威脅之意,直達眼底。
只要蕭離、屠薇薇為她說話,往后在鋼鐵刀宗她會罩著。
但若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這兩人作為鋼鐵刀宗的弟子,心里應當如明鏡,拎得清才對。
白翹朱唇微勾,眼里卻只有一片凜冽的冷意,眉間是淡淡的自信。
識時務者為俊杰。
她相信,蕭離她們應當知道怎麼做才對。
“我是被師兄宋步駒推下去的。”蕭離直視執事長老的眼睛,沉聲道:“我與同宗女弟子屠薇薇,都是來自于流光海域之下的下界大陸,帝域陸主楚帝,與星云宗的葉公子有著同樣的名字,都叫葉楚月。故而,我們因緣際會,第一次見面,是在流光海域,我們都是來自于窮鄉僻壤。第二次相見,是和皇甫師兄送阿蓮姑娘回星云宗天驕山,遇到了葉公子。”
她之所以說這麼多,光明正大的,又坦蕩蕩的,便是解釋少年以命相救的緣故。
旋即,繼而說道:
“我與薇薇早便暗生情愫,特別是在聽說葉公子的種種善舉和壯舉之后,更是情定終生。奈刀宗的宋步駒師兄,愛慕薇薇,見薇薇不肯就范,平日里就對我們多加刁難。
我們早就習以為常,但不曾想,他已經壞到了這個境地,他今日要害死我。”
屠薇薇冷笑:“我在下陸之時,向往著海神中界,憧憬著諸多的名門正派。踏入刀宗的那一刻,我們心懷敬仰,不敢褻瀆,不僅暗自竊喜,卻也想發憤圖強。不曾想,我們的夢還沒開始,就敗給了宋步駒。”
白翹見屠薇薇沒說出自己的名字,松了口氣。
“你們說的情真意切,但這不足以證明你們是被宋步駒推下的。”執事長老道。
“長老大人,弟子時常有用《靈元鏡》記錄風景的習慣,弟子啊,是個愛生活的人,恰巧,剛才就準確的記錄了那麼一幕。弟子救人前,把《靈元鏡》遞給了清歡師姐,就是防著弟子死后,真相不能大白于天下。沒想到,蕭離姑娘掉下去后,薇薇姑娘竟也跟著掉下去了。這還真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第2284章 執事長老一個頭有兩個大了
少年說到最后,眼神從最開始的玩味,漸漸變得陰冷,好似妖邪之人。
她戲謔的勾著唇,興趣盎然地望向了白翹。
與之對視的瞬間,白翹那是做賊心虛,膽戰肉跳!
《靈元鏡》的打開,需要消耗大量的火元石和冰靈晶,此后,還需要充沛的元神之力。
壓根沒人會奢侈到隨時打開《靈元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若是葉楚月的話,她信,因為這廝連十一萬的淬魂鞭都能扛下,足以見得這廝的元神是多麼奇葩且變態的存在了。
雖說靈元鏡萬分之珍貴,但據她所知,星云宗內的師長們都很喜愛葉楚月,除了其父云喚海。
靈元鏡相當于是下陸千行神卷的存在,少年此話,無異于也是在暗搓搓地威脅白翹,逼白翹與她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