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向死而生的光火。
“我沈京昶愿為帝域而死。”
“隱世許裳,但求一死。”
“……”
聲若戰鼓,似號角,亦是帝域在灰燼里新生的信仰。
楚月望著那龍鱗所留的旗幟,面帶微笑,心底有了新的思量。
男子黑袍翻滾,與她并立在九霄的獵獵狂風,一言不發,用真力治愈著她脖頸的傷口。
“抱枕。”她揚起臉笑:“去九洲吧。”
夜墨寒默然不語。
“九洲的神脈,等了你九萬年,對嗎?”
夜墨寒依舊不說話。
“你已經失去了五感,你感知不到疼痛,也感知不到熱冷,甚至失去味覺,對嗎?”
“你知道了?”男人終于開口。
“我瞞不過你,你也瞞不過我。”
楚月說道:“在杏花村,溫度熾熱,但你感覺不到熱,是因為你的身軀和靈魂若無神氣的支撐,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你本不是人,你是神。九洲的神脈,不是什麼鬼皇鬼主所留,是你所留,抱枕,別騙我,回答我。”
第2158章 異女酒,骨生香
夜墨寒垂下睫翼,點了點頭。
九萬年前,他為獻祭彼岸花,送出了自己的神脈。
八萬年前,他的武體經過一萬年的變化,生長出了一條神脈。
那神脈,雖不如當年的精純而強大,卻會讓他成為至高無上的神。
他無法留在下界等待著他的姑娘。
他只能去洪荒上界,去追求仙神一道,徹底與現在的凡人道分離。
彼時,上界七殺天的人來找到了他。
他拒絕了七殺天的仙神強者。
并且當著仙神強者的面,抽出了自己的神脈,用元神之火,將其燃燒為灰燼。
仙神強者氣到面容扭曲,辱罵了一番,便離開了此地。
神脈的灰燼,隨著風落了凌天的九洲。
后來,被人們叫做神脈九洲。
但夜墨寒的武體因此受損,他后來的魂燈命輪也是因為二次抽出神脈的后遺癥。
他會丟失掉九萬年前的記憶,也是如此。
第一次失去神脈,他是個無法成神的正常人。
第二次失去神脈,他是個身體不健全的人。
就如同當年失去了金瞳的楚月那樣,因為身體的不健全,而導致諸多的病根。
故此,失去了為人族武者一條筋脈的他,曾被天凰夫人灌入的虛空鬼血,俱匯聚到了這條筋脈。
后來,生長成了邪根。
這是他邪君的源來。
“阿楚。”
夜墨寒緩聲開口。
楚月不再逼問,而是張開了雙手,臉頰的笑容愈發明媚,一側的神魔瞳金紅相間。
她說:“抱我。”
“好。”男人緊緊抱住了她。
“去吧,去成神吧,去追逐你的神道吧。”
“不用管我,不用擔心我,因為我,會去宗門,會上天梯,會和你并肩而行。”
“抱枕。”
“帝域萬民,在期待神的拯救。”
她更希望的是,她喜愛的男子,能夠重新踏上本該去往的神之道。
而非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棄神。
“好。”
夜墨寒淺笑,妖孽的臉龐不復往日的冷峻寒霜,溫柔的似冰川消融,如那和煦的初春山風。
他本是高嶺之花,是洪荒武者崇拜的神,是要在上界神之道叱咤風云的王,不該墮落于貧瘠的土地,在等待中成為地獄所不齒的灰燼。
楚月緊抱住男人,猛嗅著男人胸膛熟悉的冷竹香味,她如個貪婪而難以自制的癮君子,恨不得將那冷柱清香烙印在自己的骨子里。
夜墨寒抬手,溫熱的大掌輕覆在她的后腦勺,紫眸深處宛若鑲嵌了一圈碎鉆,瑩瑩生輝的宛若跳動在紫色星河里的瀲滟之光。
他不曾說的是。
不管九萬年前,還是今朝今日,帝域的神,永遠是一個叫做葉楚月的女子。
而現在,他該撿起被自己丟棄兩次的神脈了。去吧。去成神吧。
神才能守護住自己的女子。
世道,是強者的世道。
“阿楚,先與其周旋,不要對戰,我很快就來。”
“好。”這一回,輪到楚月點頭說好。……夜墨寒走了。
九幽劍族的護法和圣域的部下都留了下來,獨自奔九洲,孤身赴神路。
那本該是他的道,他的路。
軒轅修問:“小葉子,愛是什麼?”
楚月望著他孤獨而英勇的背影,笑著說:“愛是夜墨寒。”
軒轅修:“嘖,酸的牙疼。”
楚月不知人世間真正的愛是什麼。
但她覺得,互相走在各自本該閃閃發光的大道而互相奔赴,是她最希望的。
她的武體太過于復雜,她走不了仙道,踏不上神之道,甚至無法專修妖、魔等道。
她只能走凡人之道,用這破碎過無數次的軀體,成為與神同行的凡人武者。……黎明城。
朝拜廣場,歌舞升平。
實力中等的異人舞女,挪動著柔軟的腰肢,臉頰戴著面紗,在靡靡之音中邊跳邊脫。
脫落的薄紗衣裳輕如手帕丟到了宴客們的臉上。
人到中年的宴客并未將浸染著異人少女清香的薄紗給摘下來,反而緊緊捂在臉上貪婪的深嗅了一口氣,骨頭都跟著酥軟了下去。
當他摘掉薄紗衣裳,露出了一張滿足而享受的臉,淫.笑著說:“傳聞虛空的異女,身段柔軟如貓,異人骨生香,嬌似花,美如精靈,若能肌膚相貼銷魂一回,必是醉生夢死,不毀人間一趟,今兒個感謝夢王與上界閣下相邀,讓我等,大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