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永寧停在玄寒王的面前,雙手緊攥著玄寒王兩側肩頭的衣裳,聲嘶力竭地問: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從小到大,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愿意去做,除了那年沒給祖母下毒以外,我哪次對不住你了,還是哪次沒聽你的話呢?”
那次被寄養在凌天葉宮的祖母家里,她是帶著毒藥去的。
當然,他們沒有告知她,那是帝域排名前十的劇毒。
臨走的前一夜,她閱讀《萬毒卷》方才知曉內情。
祖母太好了,好到她不愿意下毒。
葉宮的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快活最是無憂無慮的時光。
每個夜晚的夢里,都是葉宮的祖母,牽著她的手漫步在夕陽下,為她講述著九萬年前鬼皇等豪杰的大義之舉。
從葉宮回來后,父親知道她沒有下毒,又讓那群死士折磨她,不僅如此,拿著滾燙的鐵鉛,在她的腰部扎了三百九十遍,讓她記住不聽話的下場,也是用地獄般的法子去淬煉她的武體。
南永寧松開了玄寒王,背對著他淚流滿面,泣聲說:“父王,恕永寧這次不能再聽從你的話了,永寧要犯一次大不敬的罪,楚郎,抓緊時間。”
她往外走,玄寒王失控的伸出手要去抓南永寧,卻只有一縷發梢從指縫中滑過。
“永寧,你要做什麼,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可是你父王,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啊。古來帝王,哪個成大事者不得心狠手辣,不得殺人如麻,心慈手軟的婦人之仁哪能成大器啊?永寧,回來!你可知弒父之事傳到玄寒王室,傳遍五陸對你來說是怎樣的罪名。”
察覺到楚月走向他,玄寒王面紅耳赤的大喊:“阿霸,你不要聽永寧胡說,本王這麼喜歡你,怎麼會要你的云霄龍脈呢,你聽本王說,本王愿意把玄寒陸主的位置給你。”
第2079章 情之一字最可棄,不值如草芥
南永寧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了金碧輝煌的寢宮,淚水不停地往外流出。
過去的支離破碎,在腦海里漸漸浮現。
母親死于父親的名利,沒有什麼遺物,只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寫:情之一字最可棄,不值如草芥。-
年幼的妹妹最喜歡黏著她。
而她,卻不得不毀了妹妹的清白和對情愛的向往。
只因妹妹若是落到王室他人的手中,只會更慘。
與其讓別人來,倒不如她自己動手。
“嘎吱——”
鎏金殿門合上。門外。
南永寧緩緩地蹲身坐下,仰頭訥訥地望著月色。
“母后,永寧做對了嗎?”-殿內。
楚月釋放出神農之力,形成一層神農禁制,將這座寢宮徹底的隔絕開來。
“小婿,打擾了。”
淡淡說完,赫然將屏蔽魔妖體質的神農屏障消弭。
彼岸花盛開滿屋,楚月的周身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蔓延了彼岸花圖騰,如刺青般大面積的覆蓋。
黑霧,在紫色的眸底氤氳。
楚月眉間的彼岸花,流轉著詭譎的光澤。
“吞!”
只見她低喝一聲,驟然揮手,滿屋的彼岸花都如餓狼撲食般,將玄寒王徹徹底底的覆蓋成了個蟬蛹。
“不!不!!楚天霸,玄寒王室不會放過你的,你會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不!”
“啊啊啊啊 !”
每一朵彼岸花,俱都沿著玄寒王周身的毛孔鉆了進去。
從他的丹田和武根開始吞噬,汲取著骨血內日積月累的武道氣力。
彼岸花籠罩成的黑色蟬蛹漸漸變薄,變得透明,玄寒王卻在那一刻骨瘦如柴,皮膚白到病態。
他的瞳仁完完全全如潑墨散開,看不清殿內夜明珠的光明,儼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咔嚓。”
束發的玉冠的碎裂,滿頭黑發披散了下來,正以清晰的速度變成了滿頭霜雪般的華發。
他似病入膏肓的將死之人,枯瘦身軀無力地倒在床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玄寒王。”
楚月用本音微笑開口。
玄寒王身體猛地一抖,是個女人的聲音……
“小婿葉楚月,感謝岳丈大人的助力。”
接下來聽到的聲音,讓玄寒王又驚又怒,“你,不是楚天霸,是……葉楚月?”
“楚天霸是小婿,葉楚月也是小婿。”
楚月淺聲道:“岳丈大人安心去吧,玄寒大陸就不勞煩您老人家費心了,小婿定能將玄寒大陸的子民護好。”
話說到最后,軟靴停在床邊,傾身附耳,戲謔地道:“岳丈大人可真經不起誘惑,小婿不過淺淺拋個云霄龍脈,就引你入局了,這樣的腦子怎麼能立在萬人之上呢,岳丈大人還是卸甲歸黃泉吧。”
一股寒氣,直接從玄寒王的足底沖到了天靈蓋。
也讓神農空間的軒轅修等玩意兒頭皮發麻。
“小葉子,你故意釋放出云霄龍脈,并非是為了博得玄寒王的歡心,而是故意讓他起貪婪之心?”
軒轅修驚得嘴唇都在哆嗦,“原來,在神廟五陸會宴的時候,你就想到了這一步的局面。”
“貪心不足蛇吞象,他若不貪心,也算計不到他的頭上去。”
破布不屑地冷嗤道。
“噗嗤!”
玄寒王怒極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用盡全力的朝前撲去,似想要將楚月撲倒,張開的雙手想把楚月狠狠地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