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姬才平復的心情,瞬間又起了波瀾,漸漸卷起驚濤駭浪,端著杯盞的手下意識加深力道,直到指節因用力過猛而泛白。
謝青煙意有所指地說:“本神還以為白衣公子是為沈圣后來的,話又說回來,白衣公子是帝域的忠臣,欣賞的應當是如葉戰將那般南征北戰的英勇戰將,又怎麼會為了圣后你而來呢,圣后,你說,是吧?”
沈雪姬垂著止不住微顫的睫翼,右手赫然一抖,酒水便潑了出去。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沈雪姬道:“謝武神當年好歹也是上古神農無眠族的座上賓,而今……”
話說至此,便不多語。
其言下之意,一聽了然。
是在嘲諷謝青煙成了葉楚月的走狗。
對此,謝青煙并無半分的多余情緒。
碧落陸主不愿再聽兩個女人的掐架了,揮手催開了玲瓏金簾。
這時,云遠山在問沈白衣:“白衣賢弟,葉楚月此人頗有爭議,不知賢弟會如何評價她。”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沐白衣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古書,沉浸在書中繁花似錦的萬象世界。
楚月漸收吊兒郎當的紈绔氣息,看向沐白衣的眼神,多了一絲深意。
她與此人,不曾相識,只共存于帝域五陸的武道中。
只一句話,楚月便可斷定。
沐白衣,懂她。
沈雪姬見沐白衣給了這麼高的評價,當即使了兩個眼神。
嬰娃收到沈雪姬的意思,發出了沙啞突兀的笑聲。
“你笑什麼?”云遠山問。
“一點浩然氣?她葉楚月的手中沾滿了鮮血,何來的浩然之氣?不得不說,她確實小有天才,但也到此為止,所謂的功勛實績,在座的諸位都不是小孩兒了,哪能不知道背靠大山好乘涼的道理?若無父親葉天帝,她算什麼?連鴻鵠榜都沒上過的人,哪值得白衣公子您這般夸?”嬰娃冷笑。
沐白衣常年在方外之地與世無爭,并不會如市井婦人般去爭辯是非長短。
葉天帝、謝青煙都無法忍受楚月遭此非議。
劍帝夜墨寒面如冷霜,紫眸銳光閃過,武神之氣就要破體而出,直奔嬰娃而去。就在這時。
“好!”
男子猛地一拍桌,一聲好,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力。
道道目光匯聚在那紅袍男子之上。
楚月一手執扇,一手拍桌,笑吟吟地道:“說的好,葉楚月?我呸,什麼東西,我楚天霸第一個就看她不爽,來日修羅地界,絕不歡迎葉楚月這類人,楚某與嬰娃妹妹,英雄所見略同啊。”
第2068章 嗯
一聲嬰娃妹妹,把那嬰娃喊的露出春心蕩漾的笑意。
懷抱著她的巨人則是皺起了一雙粗眉,極其不悅的掃了眼那流里流氣的紅袍男子。
仿若在想,這般瘦小的男子,能扛得住他的幾拳。同時。
葉天帝如鯁在喉,面龐的神情難以言喻。
他望著置身鴻鵠武者之中的女兒,紈绔如二世祖般的坐著,搖扇間集清雅風流于一身,眸光流轉,紫瞳似寶石般映出了瀲滟的流光,偏生還氤氳著幾分若有似無的邪氣,若非他深知那是自己的女兒,只怕還真以為是哪個權貴世家的浪子呢。
“咳,咳咳咳咳……”
謝青煙被自己口水給嗆的面紅耳赤。
劍帝猶如風中石化的雕塑,直接被定格了。
無奈的寵溺里,有些許的哭笑不得。
倒是那青丘圣后沈雪姬,多看了楚天霸幾眼。
作為修羅地界的楚門之尊,敢當眾這般出言,就意味著要與凌天背道而馳了。
“楚門主看來很不喜歡這位葉戰將。”
宋遠山拱火道。
“知我者,遠山兄。”
楚月抱拳道:“在下在修羅地界闖蕩多時,偶爾聽聞葉三爺之名,還真當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英雄,實際上,屁都不是,真論女中豪杰,玄寒長公主南永寧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在下尚未入修羅地界時,原是玄寒偏遠之地的窮酸之人,曾在集市見過玄寒公主的畫像,從此一見傾心,至今難忘,為伊消得人憔悴,并也立志武道只盼望終有一日能見公主一面。”
每一個字,都剛好說到了南永寧的心坎上。那一刻。
雕塑的雷霆電光暗閃,神廟的云霧繚繞而過。
南永寧輕抬起手放在自己怦然的左胸膛,望向楚天霸的眼睛瞬間濕潤。
眾人都在感慨這份感情的時候,巨人扯了扯臉皮,干笑:
“好一個為伊消得人憔悴,只不過,楚老弟的憔悴,難道不是流連風月數月之久所造成的嗎?”
“低調,低調。”
楚月笑著拱拱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得到了怎樣的贊美。
巨人驚到眼睛瞪的似銅陵。
他的話,像是在夸人嗎?什麼理解能力。
“嬰娃妹妹,楚某那里有上好的美酒,會宴結束后不如去流云驛站,與楚某喝喝酒,聊聊那葉楚月,必然是能暢談到五更后的。”
楚月端著風流倜儻的勁兒,玩味的笑道。
那厚顏無恥且吊兒郎當的模樣,讓在座的一堆鴻鵠武者都目瞪口呆,并甘拜下風。
鴻鵠榜上,誰不知道巨嬰二人組是一對俠侶,這廝膽兒也是夠肥的,敢當著巨人的面去撩撥嬰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