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凡眼睛發紅爬滿了血絲,再看到林霓裳的臉只覺得令人作嘔。
再低頭看到林霓裳凸起的腹部,想到因為她害死了陳年,自己卻在為別人的雜種歡呼,靈魂深處似有魔鬼咆哮。
“啪——”
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林霓裳的臉龐。
打得妻子珠釵落了滿地,青絲披散往下,凌亂的如個女鬼般。
林霓裳捂著紅腫不堪的臉龐,瞪大了霧蒙蒙的杏眸,緊咬著下嘴唇,愕然地望著如陌生人般的丈夫。
“夫君,霓裳做錯了什麼?你為何要偏信那葉楚月的一面之詞?”
林霓裳楚楚可憐地道。
“賤婦,真當我陳不凡是任你擺布玩弄的蠢貨嗎?”陳不凡怒不可遏,狠狠地掐著林霓裳的脖頸,“若非是你,陳年和嫣兒怎會死于非命,我對你掏心掏肺,百般的好,你竟然這樣待我,林霓裳,你好狠的心。”
天山宗的弟子們手握兵器都懵住了。戰況激烈。如火如荼。
他們宗主竟和夫人如市井潑婦般掐架,搞得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的駐足原地,只覺得所謂的出征都是一場滑稽大戲。
“沒有,我沒有,不凡,你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林霓裳淚如雨下,雙手拼命地護著孩子。
“啪!”
陳不凡如個惡魔,一巴掌又打了下去,“毒婦,豈敢再騙我。”
說罷,狠狠地瞪向了天山宗內的隨行女醫師:“你過來。”
女醫師咽了咽口水,訥訥的走過去。
“男性武者,腹腔郁結多年的冰火之氣,融入了骨血,是難以祛除的雜癥,可會影響生育之事?”
“這……”女醫師面露難色。
“說!大聲的說出來!”陳不凡歇斯底里的大喊,儼然完全不顧自身的尊嚴和顏面了。
都他娘的斷子絕孫了,丹田又被葉楚月給摧毀,陳不凡哪里還想藏著掖著,只迫切的需要一個真相。
“若有此癥,恐是不舉。”女醫師顫聲道。
她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陳不凡僅存的希冀之火。
陳不凡狀若癲狂的大笑,腦子里歷歷在目的畫面,竟都是和嫣夫人、陳年一家三口的溫馨時刻。
嫣夫人為了他放棄家族,丟掉武道,全身心的為他鋪路。
陳年剛出生時,小小一個裹在襁褓里,并不像普通嬰兒那般哭,反而對著他笑,還用小手去觸摸他的鼻子。
“陳不凡,你是不是一直在懷疑陳年是不是你的親生血肉,對他所謂的妖瞳心存芥蒂。”
楚月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手中的碎骨戰斧在地上拖出了一條很長的丘壑。
所過之處,綻放著刺目的火花。
“本尊來告訴你,何來的紫瞳。”
楚月嗤笑了一聲,“嫣夫人廣結善緣,達濟天下,偶然之下得到龍族正緣,得到了純正的龍晶,正因如此,陳年才有一雙紫瞳,哪有什麼妖異,是龍族的祥瑞罷了,偏生爾等有眼無珠,錯把明珠當魚目。陳不凡,你拋妻棄子,辜負了嫣夫人的滿腔愛意不說,害得她凄苦流離,更害得陳年吞鱗自殺,你難道不知道陳年為何而死嗎?是她——”
嗓音鏗鏘如雷霆炸裂在明夜皇城。
話至最后,楚月抬手一指,指向了轎輦狼藉中的林霓裳,怒火滔天似要吞噬了她。
“是她聯合天山宗紀河,將還活著的嫣夫人給生生地火化了,將骨灰混合純龍的食物中,讓陳年每日喂給純龍。”
楚月眼眸通紅,大喝:“陳年愛母如命,孤苦無依,你讓心智尚未成長的他如何接受這種至死?陳不凡,你作惡多端,雖未殺人,但人因你而死,你比林霓裳可恨千萬倍,讓你陳不凡有斷子絕孫的報應,都是上天厚待你陳不凡了。”
陳不凡腦子里空白,像是陷入了過往不可自拔。
讓他害怕多時的紫瞳,竟是龍族的祥瑞。怎會如此……怎會啊?
“不凡,別信她,我求你了,別信……”
林霓裳小臉煞白,驚恐地道。
“你還敢開口,要不是你,怎麼會這樣,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毒婦,你該死,該死!”
陳不凡聲嘶力竭的喊,雙手握拳,一拳一拳砸在了林霓裳的小腹。
林霓裳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撐地,拼命地往前爬,卻逃不掉丈夫的殘虐。
陳不凡一把拽住了她的發絲,不顧她拽扯頭皮的疼痛,將她給帶了回來,另一只手握住短劍,扎入了林霓裳的腹部。
“啊啊啊!”
林霓裳大叫,鮮血沿著腿部往下流,染紅了上等質地的羅裙。
第1999章 除非捏碎掉每一個有志者的骨頭
林霓裳萬分驚恐,小腹的利刃觸目驚心的插著,粘稠鮮紅的血液沿著傷口不斷地往外流。
轉瞬間,衣裙早已被染紅。
身下也是一片血泊。
她努力地往前爬,朝外逃,在皇城的地面拖出了長長的血色。
林霓裳怎麼都想不到,那一柄曾為她獵殺妖魔鬼怪,遮風擋雨的短劍,怎麼就指向了她,撕裂了她還沒有成型的腹中骨肉。
“賤婦!”
陳不凡如地獄的魔鬼,斷頭臺的劊子手,滿面的陰狠毒辣。
他一手抓住了林霓裳的頭發,瞪著赤紅的眼睛厲聲問:“奸夫是誰,說,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