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攥緊了刀,大喊:“明夜的勇士,不怕生,也不會怕死。”
“皇甫師兄,今生同年同月同日死,來世還做那同生共死快意武道的好兄弟!”
刀宗弟子奮戰之余不忘高喝。
忽而,有些許的惆悵。
“還想著日后看到葉子進刀宗,如今這般,怕是再也看不到了,不知葉子姑娘會想我們嗎?”
“月子愛喝酒,必然會給我們祭一壺酒。”
“夠了,夠了。”
“兄弟們,殺!什麼上界之尊,都他娘的垃圾!”
“……”
風的盡頭,輕紗曼舞的轎輦之中,傳來了一道聲音:“螳臂擋車,又是何苦……”
天山宗夫人林霓裳戲謔地望著血腥戰場,看向皇甫隕的眼神,多了一絲嘲諷。
“皇甫公子在龍吟島嶼與帝域葉楚月惺惺相惜,可惜,大難臨頭,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
第1994章 本是自在逍遙人,何苦入這生死陣
“若是下跪投誠,爾等尚有活路,不依不饒,只有咎由自取的滅亡。”
林霓裳輕描淡寫地道:“明夜陸主,生命誠可貴,皆系與你一念之間,識時務者為俊杰,你身懷大義,但也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取舍,如何抉擇,對嗎?”
“本陸主如何抉擇,輪不到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來指手畫腳。”
陸主冷笑了一聲,“明夜有難,身居高位者怎可為了一己私欲茍且偷生?生命固然重要,然大千世界,有的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若明夜只有死路一條,那麼,明夜陸主上官耀,攜億萬生靈,求這一條死路。明夜的勇士,寧可站著死,也絕不會跪著生,死也是在那地府逍遙自在做鬼雄豪杰,有何怕的?”
陸主之聲,傳遍四周,安定了陷入絕望中的人心。
林霓裳看著這群冥頑不靈的人,咬牙切齒,面頰露出了狠色。
“夫人,你要小心身子。”
陳不凡急急忙忙過來,“何必與那群將死之牲口一般見識?”
“夫君。”
林霓裳變臉似戲法,轉瞬就泫然欲泣,嬌聲說道:“我好心勸說,卻被誤解,明夜的人,當真是頑固不化。”
“那是他們該死,為夫這就去送他們上路。”
陳不凡一怒之下,提著劍,和宗門弟子們一起加入了戰場,與明夜陸主纏斗在了一起。
虞尊解決掉了八大武神,便優哉游哉,如閑庭信步在那天邊。
作為上界之尊,他有著自己的驕傲。
武神境以下的武者,還不配讓他去動手。
正因如此,他才需要距離明夜大陸最近的天山宗來處理這件事。
否則,就過于掉身份了。
戰斗,并未持續多久,勝負就已分曉。
“嘭!”
明夜陸主摔倒在地,內里臟腑裂開,口中吐出了粘稠鮮紅的血液,睜大的眼眸爬滿了血絲。
一把劍,閃爍著月色的寒芒,指向了他的眉間。
陳不凡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明夜陸主上官耀,“你,已無路可走。”
皇甫隕和刀宗弟子們被上百名天山宗弟子釋放的陣法團團圍住,車輪戰下早已精疲力盡。
此時,天山宗的弓箭手乘著坐騎靈鳥,盤旋在高空四周,拉開了光做的長弓。
“放箭!”林霓裳高喝。
一道道烈焰箭矢破空而出,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如墜落的流星般朝前暴掠而去。
火燒皇城的震撼壯觀之景,將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不——”
被無數禁制覆蓋的皇甫隕絕望悲痛的喊出了聲。
父親留下的刀,掉落在了地上。
“撲通!”
他跪倒在地,目眥欲裂,渾身都在顫抖。
他終究沒能完成父親的遺愿,沒能守護住明夜大陸。
走了和父親一樣的路,死在上位者的野心欲望中。
一支支烈焰箭矢,即將貫穿掉他和刀宗弟子。
天山宗的烈焰箭,若是點燃武體,就能瞬間如火山噴發般,烈焰大火就會覆蓋整座皇城。
大陸的強者死后,這座大陸,將成為虞尊的修煉之地。
山川河流,一草一木,都會被他汲取。
大陸寸草不生,武者百姓們富饒的故鄉,將成為貧瘠之地。
這還算是最好的結果。
古往今來,下界大陸的犧牲品中,最糟糕的是整座大陸都分裂,大陸的子民都死不瞑目。
箭矢隨風而來。
皇甫隕黝黑的瞳眸倒映出箭矢的火光。那一刻。
他狀若癲狂的大笑,宛如個偏執的瘋子般。
“哪有什麼逆天改命,哪有什麼邪不壓正,都是騙稚童的鬼話罷了。”
皇甫隕頭發散開,笑得眼淚飛濺,眼眶紅得嚇人,萬念俱灰的他喪失了所有的斗志和銳氣。
絕望來臨之際,誰都不會對人間留存希望。
皇甫隕大笑著閉上了眼睛,任由烈焰箭矢點燃他的武體。
“轟!”
平地驚雷之聲,響徹皇城。
想象中燃為灰燼的痛苦沒有到來。
耳邊,是刀宗弟子的疑惑之聲:“那是……什麼?”
皇甫隕顫顫然的睜開了眼睛,只看到漫天的金色圣光。
傳送陣法陡然出現在皇城的戰場,恰好擋去了天山宗的烈焰箭矢。
千萬道目光匯聚于此。
光芒之中踏步掠出一人。
紅衣如火般張揚,墨發飛舞,一雙淺紫色的眼眸如君臨天下睥睨四方。
她的身后,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人。
人到中年熱血不減的蛇毒門趙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