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言下之意,無不是譏誚嘲諷,暗罵靈仙劍宗連下界武者都不如。
那靈仙劍宗的女弟子,面色鐵青,難看得很。
只見王城站了起來,朝女弟子抱拳彎腰。
女弟子紀凝微揚起下頜,只當又是個趨炎附勢之人來諂媚于她的。
然而當王城把話說出口,她面龐的傲氣便如凝結的寒霜般凝固住。
王城之聲,震響了龍宮大殿:“在下王城,代吾妹葉楚月給閣下賠個不是,都怪吾妹不好,萃取不知節制,方才讓閣下白白服用了護心丹,實乃是吾妹的不是。”
這字字句句,都如巴掌狠狠打在紀凝的面龐,叫其下不來臺。
“敢挑釁靈仙劍宗,找死!”
紀凝大喝一聲,掌風迅猛剛烈,毫不客氣的凌空打出。
一掌冰霜以摧枯拉朽之力,沖向了王城。
尚未砸到王城的面門,就見一道魁梧的身影攔在前方,驟拔出了一方狂刀,直接將紀凝的寒霜掌給斬滅成雪花。
“皇甫隕!你豈敢與靈仙劍宗作對?”紀凝大喝。
皇甫隕抬起臉來,墨黑碎發狂舞,劍眉凌厲,雷霆般的雙眸沉視紀凝,狂刀砸地,大聲喝道:“我皇甫隕有何不敢?”
第1967章 洪荒宗門之旨,為的是匡扶正義
紀凝瞪圓雙目望著手持狂刀的皇甫隕,面上無光感到窘迫的她,眼底泛起了肆意的猙獰之意。
“你一個豬狗不如的下界武者,真以為披上了鋼鐵刀宗的服飾,就能在洪荒目中無人嗎?”
紀凝嗤笑出聲:“皇甫隕,給你個雞毛,你就當成了令箭?”
殿內局勢轉換,令人措手不及。
“下界武者,也敢要你紀凝有來無回。”
皇甫隕手中的刀,指向了紀凝,“若連你口中豬狗不如的人都戰勝不了,那你又是什麼?”
楚月緩緩地睜開了眼眸,紅唇微啟,輕吐出一口濁氣, 邪肆的眸光淡掃向紀凝,紀凝不經意的撞上那眼神,卻是遏制不住的心驚肉跳。
她慵懶起身,輕挑起眉梢,戲謔地道:“洪荒宗門之旨,為的是匡扶正義,想的是懲惡揚善,做的是替天行道之事,足下大路,心中大道,便是為民除害,護佑一方天地,一隅百姓。若下界武者沒有人權,整個人族還有何資格立于洪荒?當初若非人皇舍生取義,為千萬人族武者求生路,求人權,讓人族在由各獸族侵占的天地中有立足之地得以喘息,還有你紀凝有命在這不知所謂的隨意踐踏同類嗎?若你要將人族分個高低貴賤,那你紀凝對于上界來說,又是個什麼東西呢?”
“你……”
紀凝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被兩個下界武者指著鼻子罵,是她此生最大的恥辱。
“我下界武者,鐵骨錚錚,敢直視舉頭三尺之神明,敢直面九幽十殿之閻羅,狂風吹不走他們該有的尊嚴,作惡人的刀斬不碎他們想要保家衛國的傲氣,誰若無事生非,以一己偏見羞辱他們是豬狗不如,那豈非是說洪荒為生民立命的宗門是在與他們狼狽為奸,又或是在有眼無珠去護著一群畜生?看來在你紀凝眼里,所謂名門正派,都是道貌岸然了?”
楚月聲似洪鐘,傳出了龍宮之外。
外頭,龍非煙銀白色的雙靴,停落在了寶石堆砌的光亮地面。
她望著里邊那道挺直如勁松的身影,聽那豪言壯語,鏗鏘可敵風霜。
幾番言語之下,就給紀凝按了罪。
紀凝神情恍惚一瞬,滿面大怒。
若論伶牙俐齒,顛倒是非的本事,她比不得這下界的野蠻凡女。
但她紀凝的自尊威嚴,絕對不容挑釁。
“葉楚月,你信口雌黃,胡攪蠻纏,豈容由你這等人在世間作惡,我便要好好替天行道,收了你的狗命。”
紀凝十掌冰霜打出,宛如狂風暴雨驟降。
“轟!”
一道巨大聲響,伴隨著比那絲竹聲還要好聽的龍吟。
卻見龍宮殿外急速掠來銀白光刃,輕而易舉的就將紀凝的十掌冰霜擊碎為云煙。
紀凝感受到強大的氣息和力量,如被扼喉般有瞬間的窒息,猛地抬起眼皮看向了殿外。
楚月微抿著唇,側眸看了過去。
卻見龍非煙徐徐而至,銀白的霓裳在島嶼熱風中微舞。
“見過大公主——”
龍宮之內,龍吟族的族人們,紛紛單膝下跪行禮。
紀凝得知眼前女子就是那云霄雙翅龍,不由咽了咽口水,當即擠出了難看的笑容,抱拳頷首道:“靈仙劍宗紀凝,有幸目睹公主尊容。”
“龍宮圣地,誰在鬧事?”龍非煙漫不經心地問。
紀凝立即指向了楚月,“公主殿下,是她挑起的事端,還請公主責罰她。”
“咻”的一聲,紀凝軀體離開原地,被一股無比強大的拉力給猛扯了過去。
下一刻,她的脖頸便落到了龍非煙的手中。
龍非煙將其高高舉起,淡漠地輕瞥, 說:“本宮看起來,像是不長腦子?”
紀凝脖頸被攥緊,張著嘴難以說話。
靈仙劍宗的為首男子,戴著惡鬼面具,彎腰拱手道:“非煙公主,抱歉,是我宗弟子不知禮數,她既敢在龍吟島嶼犯事,便請非煙公主好好責罰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