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之時,就能以一敵千,戰勝那些成年期的龍。
斗龍場上,年幼的他,一身黑袍,一雙紫眸,就已是至高無上的不敗戰神,讓四方之人聞風喪膽。
但當他成長到沉睡期的時候,被人迫害,挑斷了龍筋,斬斷了龍晶,丟到了被放逐的蠻荒之地去自生自滅。
他艱難活了下來,卻是個殘疾的廢人,只能流落街頭,乞討為生。
掙扎多年,好不容易逃出了蠻荒,卻被活活砍死。
他臨死之前,用盡力道,將自己的龍晶丟到了跨域面的遠方。
斷裂的龍晶想要輪回新生,是極其困難之事。
他淪為道路之上的野草,供人踐踏,努力了數萬年,都于事無補。他終于枯萎。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路過的俠女將無人問津的野草捧出放在懷里,帶回了家中滋養。
后來,即便出嫁到天山宗,她也要將那野草給帶到身邊,反而被四周圍觀者說她是奇奇怪怪之人。
他是長在溫室的野草。
距離龍晶輪回的完成,只剩下不到二十年的時間。
那時,他望見少女新婚的丈夫因為她無法生育就與人茍且,二人謀算著得到權力后如何毒害那個連野草都會呵護的少女。
他不能再等了。
等到二十年后,只怕就晚了。
他放棄回龍吟族的希望,俯身在嫣夫人的體內。
他想保護這個美好的女子,但終究是事與愿違,改不了早已注定的命運,不過是白忙活一場。
風雪愈發大了。巷子內。
虞公朝那紅裙墨發的女子看去。
她緩抬睫翼,露出了涌滿淚水的紫眸,眉宇之間涌現出無盡的哀傷與悲痛。
那是陳年對這人世最后的感傷,融入了楚月的情緒中。
“天——山——宗——”
楚月咬牙切齒,雙手緊攥成拳。
淺紫色的美眸,流淌出了兩行清淚。
“明日傳送陣法就會送諸位前去龍吟族,今日還是早些休息較好。”
虞公背過身去,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佝僂著的背部,略顯出幾分悲涼。
仔細看去,老人的眼睛看似有神,卻是不夠靈活。
“娘親,抱——”
小寶梗著脖子,張開了雙手。
楚月蹲下身子把軟乎乎的小孩抱在了懷中。
小孩粉嫩的小手,揪著袖衫,動作輕柔的擦拭干凈了楚月的淚。
不僅如此,他還用指腹放在楚月的眉間,似乎想要撫平母親眉宇之中的褶皺。
“小師妹……”夜罌擔心地問。
“無妨。”
楚月搖搖頭:“看到了些,有關陳年的事。”
夜罌見楚月恢復平靜,也跟著鎮定了下來,都追上了虞公的步伐。
別看虞公步履蹣跚,實則一個呼吸間,就已走出了老遠的距離。
屠薇薇嘆道:“陳年那孩子,真可惜了,若他再努力一點,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楚月抬眸望了眼天穹,“或許,如今就已是他萬般努力的結果了,只不過人和人的境遇截然不同,大多數的命運,并非努力二字就能改變。他努力過,只是他命太苦,上天待他太薄,”
屠薇薇長嘆了聲,幾人的心情都很是惆悵,陳年吞下自剜雙目吞下龍鱗自戕在寒風樓的那一幕,就算過去幾十年上百年,她們都不會忘記那一刻的震撼悲愴與無能為力下的痛心。
隨后,便與虞公老前輩到達了乾坤都城的虞府。
傳送陣法,就在虞府。
故此,其他下界的宗門要去龍吟族,得經過虞府的傳送陣法。
次日天明,風霜露重,大雪封天,沈念秋一行人來到虞府門前,沈念秋雖是鼻青臉腫的,但也有所欣慰:“諸位,雖說我們只剩下幾條純龍,但信仰使命和肩膀重任促使我們永不言棄,作為帝域的護送陣列,必然要完成龍淵交代的任務才算圓滿。”
蛇毒門的那名青年斷了條胳膊,左眼青紫為色腫得睜不開,他給沈念秋打圓場道:“畢竟我們到了乾坤虞府,葉楚月他們還沒進都城呢。”
第1938章 武道和仁義沒有國界之分
“說起來,葉鬼主也是可憐呢。”
沈念秋嘆道:“凌天原就是帝域五陸中資源最為匱乏,綜合戰力最差,葉鬼主雖只是區區的武宗境,但在凌天武者的心中,卻有著崇高的地位。她此行龍吟族,勢必帶著整個凌天的希望,背負著重任,不曾想,一條純龍都沒有不說,連乾坤都城都進不來。”
陸嫣然兩手環胸,黛眉高挑,嗤笑了一聲:“沈首領不往高的比,往低了說,像葉楚月那樣連都城都進不來的馴龍師,能有幾個?”
沈念秋咬著牙,眸光發狠地望著陸嫣然,“陸圣女,你無非就是覬覦我首領之職,捫心自問,這位置給你,你坐得穩嗎,我沈念秋可是一口氣馴服了九千純龍的馴龍師,你比得上?”
“馴服了又怎麼樣?最后還不是只剩下九條了。”陸嫣然尖聲道。
帝域護龍陣列的人,經過昨日之戰,已是心力交瘁,聽到這兩個女人熟悉的爭吵聲,個個都覺得腦殼子嗡嗡的。
“二位姑娘能不能少說兩句?”趙匈山不悅地道。
兩人互相對視了眼,都不給對方好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