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鬼靈精怪和又奶又乖為一身的瓷娃娃,誰不想擁有呢?
“陳年哥哥,你快去——”
小寶催促道:“你不要擔心太多,我們都是為了紀哥哥好,不打他一頓,他會過意不去的,說不定會因此有了心結,夜夜郁結,死不瞑目。天山宗的弟子都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之風,絕不會有失信食言的小人,為了紀哥哥,為了天山宗,千萬不要猶豫。”
陳年看著小寶仿若能溢出璀璨光芒的眼睛,心緒復雜萬千,好似翻卷起駭浪驚濤,久久不能平復。
同樣都是紫眸,他年少時就常常聽見父母因為瞳色而爭得不可開交,有時父親喝多了酒,還會因此大打出手,隨手拿起椅子就朝母親頭上砸去,或是將滾燙的茶水澆到了母親的臉龐,瞬間就燙紅一片。
他曾聽人說,母親年輕時風華無雙,傾國傾城,遠近的青年才俊都視其為夢中神女,偏偏母親視身外之物為糞土,只認情愛和真心,拋掉榮華富貴和武道前程,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湯。
那會兒,身邊的隨從侍女,在他跟前恭恭敬敬乖的像狗,到了背后卻說他晦氣,瞳色如魔鬼,是死神的轉世,會給天山宗和陳家帶來無窮的禍患。
從此,他自卑憂郁,入目只余哀傷,緩緩接受了世界給他的定義。
他本喪門禍患,怎敢用這妖瞳觀賞這世間的春風和冬雪?
直到此刻,面對與他有著同樣眼眸的小孩,他才知道有多麼的好看。
似暗夜熠熠生輝的神光。
陳年看了眼怒火騰騰的紀河,不打算去還手。
他深知紀河錙銖必較的小心眼性子,勢必會記下這筆賬,視這小孩為眼中釘。
“我和陳年哥哥一樣,不想紀哥哥受罪,所以我們溫柔一點,不要打疼了紀哥哥。”
小寶到楚月的身邊,拿過了母親的護國神刀,拖到陳年的面前,笑瞇瞇地道:“用這個打吧。”
陳年:“……”
紀河:“……”
四周眾人:“……”
一剎那,風雪似已凝固,如畫面定格。
每個人看到小寶的笑臉,都不寒而栗。
陳年咽了咽口水。
耳畔,傳來楚月的聲音:“沒必要的仁慈只會讓加害者得寸進尺,相信鱷魚的眼淚,只會被鱷魚吞入腹中。”
陳年看了眼楚月,咬緊牙關,拿起了護國神刀,走到紀河面前,一鼓作氣的砍下去。
紀河剛想抬手用劍去擋。
“咻!”
金色的箭矢從滄溟弓下迸射而出,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劍刃。
天山宗剩下的弟子,全都拔出鋒銳的兵器對準了陳年。
卻在此時,屠薇薇、蕭離二人拔出大刀飛掠而出,刀刃掃蕩四方,鋒芒裹挾著肅殺之氣,大開大合間釋放出了以一抵百的氣勢。
二人的身后,夜罌赤著的玉足踏地,身如流光躍上半空。赫然!
血色大斧展開,從天而降的劈下,眼神中的狠戾堪比雄獅惡狼!
巨人鬼靈橫沖直撞,一拳一個。
楚月站在不遠處,出弓之箭分裂出十幾支,箭箭中人!
“咔嚓——”
陳年的刀,斬在了紀河的肩膀。
“你敢砍我?”
紀河瞪眼,大怒。
陳年的手都在顫抖。
從來都只有挨打受氣的份,一心只有母親的他何時反擊過。
他將護國神刀拔出,鮮血濺出,少部分的血珠灑在他的面龐。
“紀河,我陳年有何不敢!”
陳年大喝出聲,又一刀砍在紀河的大腿,紅著眼說:“是你欠我的,是你紀家欠我的母親的!”
那些玷污母親的男人,都是紀家派出的人。
他們早就忘了,紀家一脈,是被母親所救。
陳年又砍下八刀,眼睛徹底的紅了。足足十刀。是十倍之痛!
陳年小心翼翼的擦干凈了刀刃的血跡,將護國神刀還給了楚月。
“謝謝。”
陳年身體在發抖,聲線也是顫然。
“刀,很適合你。”
楚月不緊不慢的收起了護國神刀,紅袖一拂,眸色微沉,就見巨人鬼靈和蕭離幾人都干凈利落的收刀回到了她的身邊。
她微抬下頜,目光幽冷地望了眼倒在血泊的紀河,“忘恩負義者,恩將仇報者,做盡惡事者,別擔心日子還長,報應輪回樣樣都少不了。”
言罷,帶著人進城。
陳年暗沉的紫眸,燃起了一簇光火。
他問:“姑娘,究竟何許人也?”
楚月微頓,道:“帝域凌天,百鬼之主,葉楚月。”
第1923章 人活著,總要有些念想
葉楚月……
四周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從未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
此名,只在帝域五陸掀起過風浪。
域外之地,自是籍籍無名。
‘百鬼之主’四字卻讓圍觀的修煉者們如雷貫耳。
九萬年前,帝域面臨虛空之戰,下界和中界各派出十大宗門,打算趁亂攻下帝域。
彼時,百鬼之主率領軍隊,躍于帝域九霄外殊死一搏。
其麾下軍隊,全軍覆沒。
就在下、中兩界聯手的宗門以為帝域為囊中之物時,百鬼之主硬是一人一刀斗戰群雄,怒殺上百位武神,堅挺了七日,等到劍帝、鴻蒙仙帝帶著援軍過來,從而保下了帝域。
眾人望著逐步進城的那道身影,神情頗為恍惚。
“百鬼之主啊……那可是個相當了不得的人物,是亂世梟雄,一代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