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魂花,是能夠醫治母親之物。
他就算是死,都不愿意交出來。
但現在,他只求能換這名女子的平安。
他和紀河一樣,以為她是來自于上界的人。
那斐然卓絕的氣質,驚艷了錦繡乾坤,如普照世間的神明,帶來光和美好。
當他知道她是來自于下界,心也顫然了幾下。
天山宗雖不算是超級大宗,紀河這幾個人也不是天山宗中實力最強的弟子。
但帝域凌天若是因此得罪了天山宗,她和她的大陸,將會受到天山宗的制裁。
那相當于是滅頂的災難。
從父親遺棄他,母親被點天燈開始,他這天山宗主之子的身份地位一落千丈。
曾經討好巴結趨炎附勢的人,都收起了諂媚的笑臉,不是幸災樂禍,就是冷嘲熱諷。
縱有心懷善意之人,最多也只是保持沉默,不附加傷害。
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他出頭,帶他走出人間煉獄。
“冰魂花是你應該上交的東西,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放過她了?”紀河嗤笑:“陳年啊陳年,你真是個蠢東西。”
“你要怎麼樣?”陳年問道。
紀河說:“跪下來,磕十個響頭,從小爺的褲襠下鉆過去,這件事,就一筆勾銷。”
“好。”
陳年毫不猶豫的就要跪下去,肩膀卻被白凈的小手給牢牢地抓住了。
他側目看去,眸光顫動。
“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父母君。”
楚月將陳年抓了回來,往前邁出一步,冷睨紀河:“冰魂花在錦繡乾坤隨處可見,并非珍稀之物,護龍陣列顧名思義是為護龍二字,數萬年來,護龍的歷史中,從未聽說過哪一支護龍陣列,需要上交所獲的普通物品,退一萬步說,他是天山宗主之子,而你不過區區的普通弟子,也輪不到你來以下犯上去管教他,難道堂堂天山宗內,都是如你這般不知規矩的弟子?我有理由質疑你是否在外敗壞天山宗的名聲。
夜師姐,在我們凌天的宗門中,在外敗壞宗門名聲的人,該當何罪?”
夜罌不假思索地道:“削成人彘泡酒喂狼。”
楚月:“……”夜師姐,還真是幽默風趣,這胡謅之言,簡直是信手拈來。
元神中餓得頭昏腦漲的朱雀,聽見夜罌的話,驚得不行。
不得不說的是……近墨者黑,這在神玄學院正正經經的弟子,都逼得一本正經的信口胡說了。
在凌天大陸,敗壞宗門名聲,最多是剝掉宗門服飾趕出去罷。
屠薇薇扛著偌大的血殺刀,鄙夷地看向了紀河:“我凌天宗門尚且有如此嚴苛的規矩,你天山宗該不會是弟子當家,任由弟子胡亂欺主吧?”
幾番話下來,堵得紀河啞口無言。
他看了看被保護在后面的陳年,攥著劍柄的手加深力道,直到指節都泛起了蒼白。
四周的圍觀武者,見來自下界帝域五陸的武者都敢仗義執言,頓時感到羞愧,俱都紛紛出聲:
“這幾位凌天的姑娘說得對,就算他犯了錯,也不該這般羞辱他。”
“天山宗乃是聞名四海的勢力,怎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天山宗的弟子怎能這般蠻不講理。”
“再怎麼說,他陳年也是天山宗主的兒子啊。”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紀河這群天山宗弟子說得臉色發綠。
“諸位叔叔伯伯,你們誤會紀哥哥了。”
小寶的辯解之聲,吸引了此地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1922章 帝域凌天,鬼主葉楚月
紀河看向小寶的眼神,猶如看到了正道的光,思量著人間尚有真情在。
一些穿著姹紫嫣紅的少女望見小寶,心都跟著軟化了。
小孩的稚嫩爛漫和眼睛,仿若能治愈世上任何的陰霾。
“你們一群大人,空長了個腦子,還沒個小孩懂事。”紀河當即道。
小寶仰起頭望向圍觀者們,說:“紀哥哥雖然出了手,但打在陳年哥哥的身,痛在他心,紀哥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別看受傷的不是他,其實他不像你們看的那樣惡毒,相反,他也要承受超十倍的痛苦。”
紀河連連點頭:“小娃娃言之有理。”
小寶睜大了眸,漸漸露出了無害的笑容,眉眼都彎成了月牙兒,露出了淺淺的梨渦和小虎牙,隨即扭頭朝陳年看去,說:“陳年哥哥,你快打回去吧,記得要十倍哦,否則紀哥哥會慚愧內疚到寢食難安的。”
陳年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紀河則是滿臉震驚,一副吃到了蒼蠅般的表情。
楚月垂著眸,低低的笑。
“死小孩,你在胡說什麼?”紀河大喝。
楚月驀地斜睨向紀河,眸底驟閃過駭然冷血的銳光,深處似醞釀著即將摧天毀地的風暴。
小寶歪著頭與紀河對視了好久,才說:“紀哥哥不會是言而無信之人,大家都聽見了,適才紀哥也認同了要承受十倍的痛苦。”
紀河一口怒氣哽在咽喉,既上不去,也下不來,只用鱷魚般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孩,萬萬沒想到自己栽在了一個小屁孩的手中,畢竟誰也不會想到,小寶所受的承受痛苦,竟是讓陳年反打回去。
那些盯著小寶看的韶華少女,更是對他喜歡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