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固執地道。
“乾坤都城就在前邊,我們沒時間跟你耗,你要不主動把冰魂花交出來,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青年喝道:“你們幾個,去,把他的衣服扒了,我就不信找不到冰魂花。”
“刺啦——”
少年的上衣被撕裂開。
他坐在冰面,咬著牙,紅著雙目瞪向了指揮的青年:“紀河,若無我母親當初的施以援手,你紀家滿門被誅,為此我母親扛下十八道刺魂鞭,就為保全你紀家一脈,你們紀家,就這麼回報我母親的嗎?”
提到過往之事,紀河察覺到四周充滿異樣的眼神,怒氣陡然而起,驟拔出劍,一劍刺向了陳年的眼睛。
“我紀家立足之根本,靠祖祖輩輩的本事,不是靠你那缺德的母親,老子要挖了你這晦氣的眼睛。”
寒光凜冽的劍刃,就要剜掉陳年的眼睛。
周遭的眾人,雖都覺得可惜遺憾,也有人厭惡紀河的行為,但無一人上前。
部分心慈之人,不忍再看下去,或是垂目,或是抬手遮住眼睛。
陳年撐在冰冷的地面,發紅的紫眸直視青年的劍光,倔強的不肯偏移一下。
“砰!”
劍刃驟至,距離陳年寶石般的眼瞳只有一個指甲蓋的距離。
尚未碰到就被斜側里的一根金色箭矢打來。轟!
紀河手中的劍一陣震顫,頓時感到虎口發麻。
“誰?!”
紀河怒目圓瞪,青筋暴露,狠戾地望向了箭矢來臨的地方。
卻見光滑的冰面和人群中,逐漸走來了數人。
相比起其他的武者,這支隊伍略顯奇怪。
龐然如樹的巨人,周身纏繞著怨鬼的氣息,眼睛卻不知為何濕潤了。
巨人鬼靈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猶如精致的瓷器。
剩下的幾個女子,一言不發,雄渾磅礴的氣勢,連風雪都要敬畏三分。
尤其是為首的人,腰纏飲血劍,背護國神刀,別著一柄畫著呲牙咧嘴小狐貍的小斧。
紅衣墨發,傾城之色若隱若現在大風大雪中。
她吊兒郎當的把玩著手中金色的滄溟弓,不急不慢的走了過來。
“你是何人,敢在天山宗護龍陣列前放肆?”紀河怒道。
楚月置若未聞,徑直走到了陳年的跟前,輕垂下了眸。
陳年仰頭,紫眸微微一縮。
他從未見過這般人。如驚鴻一瞥。似曇花一現。
無端踏雪而至,走向了他。
楚月朝少年伸出了手,“凌天護龍陣列,有的是冰魂花,要不要考慮加入?”
陳年呆訥的望著那一只白凈如冷霜的手,呼吸急促,心臟跳動的速度猛地加快。
第1921章 削成人彘泡酒喂狼
少年紫瞳妖異,涌起了晶瑩的水霧。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滿是鮮血的手,傷口割裂嚴重,森白的掌骨隱隱露出,怎麼都擦不干凈,恐怕污血臟了眼前如天神般的女子,遲疑顫巍了半晌,等到熱淚滑過臉龐,亦還在猶豫。
“在我的故鄉,血液是武者的功勛,傷痕乃戰士的榮譽,每個封侯拜相之人,都沒有完美無瑕的身軀,只有傷痕累累的武體。”她低聲說。
輕細的嗓音,宛若這風雪寒霜中獨一無二的和煦。
似那青陽,穿透冰雪,落在人間。
少年瞪大了眼眸,難以置信的望向了她。
那一番話,直指他的靈魂。
這一刻,陳年毫不猶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搭在了女子的掌心。
楚月握住他的手,將其拉起,微笑道:“以后,就是我凌天陣列的人了。”
“凌天是哪個地方?”
紀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氣質不凡的紅裙女子,忌憚不已,低聲問同伴:“是哪個超級豪宗嗎?還是上界的域面?”
“紀哥,貌似是帝域五陸中的凌天大陸?是下界的域面。”
身旁同伴弱弱地說。
“什麼?”
紀河的膽怯忌憚登時消失,咬著牙暗罵:“帝域五陸,也敢在我天山宗面前放肆,實在是該死,這事要是傳回了天山宗,本公子還如何立足,怕是要被那群外門的弟子給笑話死。”
聽到是帝域五陸而來的人,紀河頓感顏面受損。
在錦繡乾坤,修煉者們提及五陸,都還停留在帝域時代。
五陸雖因諸帝之戰而分裂獨立,但對于域外的武者來說,依舊屬于同一個域面版圖。
這也是提到凌天,并無多少人知曉的原因。
紀河原先以為對方是哪個豪門大宗而來的尊貴之人,不想給天山宗樹下可怕之敵。
如今,咬牙切齒,怒不可遏,拽起鋒芒畢露的長劍和天山宗的弟子們將楚月給圍了個嚴嚴實實。
“我當是什麼凌天,原來是帝域五陸而來的廢物。”
紀河看了眼陳年,說道:“這畜生是我天山宗的弟子,你想要帶走,怕是在癡人做夢。”
“你先走。”
陳年當即走到了楚月的面前攔住紀河:“這是你跟我的事,不要牽扯到別人。”
“我們的事?我們什麼事?”
紀河好笑地道:“沒想到你陳年還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吃天山宗的,用天山宗的,結果跟一個下界的女人走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還有天山宗主之子的貴氣,活像是個在路邊搖尾乞憐的流浪狗。”
陳年雙手緊握成拳,顫聲說:“我把冰魂花給你,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