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龍潭虎穴,她也得去闖一闖。
更別說,那原本就是她的地盤!
“葉陸主不擔心中州有詐嗎?”沈清風問道。
“詭詐多半是人心,人心也是最好算計的,沈九爺,你說是嗎?”楚月問得意味深長,面頰浮現了淡淡的笑。
沈清風欲言又止,蒼涼一笑。
此間四下無人,他道:“阿月,許久未見,可否喝一杯?”
沈清風從儲物袋拿出陳年美酒,滿懷期待地望著楚月。
“鬼森沒有阿月,只有葉陸主和沈九爺。”
楚月從神農空間拿出了自己的酒:“沈九爺,你請——”
沈清風看她如此的疏離冷漠,心中是萬分的痛苦。
隨后仰頭喝下了一壺烈酒,面具下的笑容滿揣著苦澀:“長安城中的子民們,知你今日之輝煌,會為你驕傲自豪。”
“青丘沈家的沈九爺,來討論我凌天長安之事,未免太過于滑稽?”
楚月恣意懶散,眉角眼梢盡是風流俠客般的不羈。
“看來,你我之間,終是要一刀兩斷,分道揚鑣。”
“從你選擇為沈家賣命,你我之間,曾經那點薄弱得可憐的交情,已經徹底的沒了。”
沈清風望著她冷峻的眉目,再拿出了一壺新酒,搖搖晃晃朝著楚月:“這一杯酒,敬你葉陸主,千秋萬代,永垂不朽。”
一壺酒瞬間見底。
沈清風接連拿起了第三壺酒。
“這一杯酒,敬你葉楚爺,橫刀立馬,南征北戰,永無敗績!”
“這一杯酒,敬吾沈清風,從此割舍年少過往,此生此命此心只為青丘,為沈家,為我圣后!”
“……”
沈清風把濃烈的酒喝得干干凈凈,拖著疲憊沉重的身軀,狼狽落魄的逃離了魔域岸邊。
楚月的輕靠著插在地上的護國神刀,手中提著那一壺新酒,望著沈清風逐步遠去。
隨即,眼角余光不著痕跡的冷冽掃了眼旁側一角。
那里有一道身影,悄然的離去。
“主子,這沈清風,到底是怎麼回事?”破布疑惑地問道:“他像是有什麼大病。”
軒轅修道:“也或許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破布撇了撇嘴:“若恩將仇報狼心狗肺也是身不由己的話,那這世上的惡之花遍地都會綻放。”
楚月抿唇不語,仰頭把剩下的酒水喝了個干干凈凈。
而就在適才楚月掃過的地方,掠出的那道身影回到了青丘陣營。
此人摘下斗篷,露出了臉龐。
正是孤狼傭兵團的首領葉媚!
葉媚聽到了沈清風和楚月的對話,才算是放下心來。
至于離開的沈清風,坐在屋中喝著悶酒。
酒過三巡,意志渙散不清醒。
他迷迷糊糊的進了密室,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薛城,頹廢地說:“明日,我要走了。”
薛城一字不語,像是沒有靈魂的傀儡。
“薛小侯爺,等我回來。”
薛城脊椎一僵,驀地仰頭看去,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酒氣。
沈清風輕擒住他的下頜,望著他,說:“我若為女子,該多好。”
薛城猛地怔住,眸光顫動,寫滿了不可置信。
“那年凜冬,長安朝宴。”
沈清風站不穩,癱坐了下來,醉眼朦朧地說:“我被侯爺罰了禁閉,聽到你有危險,砸碎了門才過去的。”
“薛城!”
“為什麼啊?”
“為什麼人人都是女子,偏偏我不是?”
“我想當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可既是如此,為何要遇到你啊。”
“為什麼,你告訴我……”
“薛城,我是該娶你,還是該嫁你,我不知道,我不想和青丘的小郡主成親,我不想……”
“薛城,薛城,薛城……”
沈清風泣不成聲,顫抖的手摘下了血色的面具。
薛城眼睛猛然一縮。
只見沈清風的臉龐,都是密密麻麻的刀傷。
每一道錯綜交雜的傷痕當中,流動著火焰的光。
乍眼望去,恰似一條條火色線密布了滿臉。
像是被下了某種禁書般。
“這是什麼?沈清風,你到底怎麼了,他們對你怎麼了?”薛城紅著眼問,心口抽搐的疼。
突地,沈清風倒在了他的懷中。
“等我回來。”
“一定要等我回來。”
沈清風笑了,“薛兄,從來都是你為我做事,這次,讓我自己來吧。”
他推開了薛城,跌跌撞撞站起來,滿身酒氣的離開密室。
“沈清風,回來!給我回來!我讓你回來!”薛城大喊。
“砰!”
密室的石門關上。薛城震住。
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為何淚水卻止不住的從眼中流出。
“沈清風……你回來!”
他無力的聲音,湮滅在了密室深處。……
長夜漫漫,時間流逝,沒人聽到青丘陣營深處吶喊的心聲,只因將要去往中州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次日,清晨。
獅玲玲帶著三陸武者都出現在了魔王城堡。
“葉陸主,時辰已到,該去中州了吧?”
獅玲玲面朝楚月,勾唇一笑。
第1806章 能以一己之力改變一個時代
“葉陸主,如你所說,清晨已至,該不會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吧?”
獅玲玲戲謔地說。
楚月的眼角余光,輕掃了眼魔王城堡。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段,趙無雙等人都會把丹藥給煉化掉了才對。
但至今為止,毫無動靜。
楚月默不作聲的安靜等待著,輕抿緊了唇瓣。
難道說,她的計算失誤了?
渡劫天雷和巖漿火晶內最為狂暴的部分,都被她用神農之力給仔細稀釋了,應當能正常的被武體汲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