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萬年前鬼皇舍己為人,封印住虛空之門。
但隨著她的記憶增加,無生釘的顯形以及她實力的上升,封印禁制就會越來越薄弱,直到完全的消失。
“殿主。”
武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小祖請戰百鬼之森。”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五大陸對于百鬼之森的爭奪,不成文的規矩除了軍勢部不成參加以外,還有武皇境及以上的武者,不可直接參與。”楚月說道。
武祖灑脫一笑,直視楚月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道:“我已自斷三條筋脈,釋武道修為,降為武皇以下的境地前往百鬼之森。”
楚月眉峰皺緊,宛若打了個死結。
“殿主,我這些年來,從未為天下蒼生做過什麼。”
武祖愴聲道:“我太過于自私,凡事總想著權衡利弊,九萬年前遇見你時,你說我年少輕狂,意氣風發,不負滿身熱血,但殿主你走后,我愈發狹隘,做事做人再無當年之英勇,鮮少嫉惡如仇,也鮮少奮力一搏,更不曾為這生民視死如歸,反而分外惜命。”
武祖熱淚盈眶,唇角扯開了悲涼的笑。
他不敢去拼搏,不敢去釜底抽薪。
武神殿沒落也好,總比消失在歷史長河中要好。
他只想守著武神殿,想等來他的殿主。
如今殿主歸來,他該為這瘡痍的眾生做一點事情了。
“殿主,讓我像個少年,去戰一回吧。”武祖說道。
“這世間,還有活了九萬歲的少年嗎?”
楚月說完,站起身來,白皙的小手輕拍了拍武祖的肩膀:“記住,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你的殿主回來了。”
神農之力通過武祖肩膀,涌入了武祖的體內。
楚月汲取了一點軒轅修的魂力去修補武祖體內斷裂的筋脈。
好在時間不長,用神農之力調養一下,武祖的武道修為就能恢復如初。
“殿主——”
武祖驀地朝她看去。
蒼穹霞光乍現。
楚月立在雪地,背對著武祖,望向了遠處的天。
“百鬼之森如此好玩的事情,當然該由本尊去了。”
楚月回眸看向了他,紅唇微勾,嫣然一笑。
武祖深受震撼,欲言又止,仿佛剎那間回到了九萬年前的亂世。
而她,從亂世中殺出那榮光之路,開創出她的盛世!……
此時,卻說葉宮東側,靜謐的房屋之中,入目皆是懸浮在空的星盤。
陳老坐在玉石堆砌的桌前,斟了一杯茶。
茶煙裊裊,香味四溢。
“夜帝尊,你可想好了?”陳老問道。
玉石茶桌對面的墨袍男人,緩緩的抬起了一雙紫色眼眸。
他默不作聲,輕點了點頭,如遺世獨立的神,滿身孤寒冷峻之氣。
“此路一旦決定要走,便無回頭路了。”
陳老將茶盞遞了過去,勸道:“帝尊不該急于一時,只要不戰斗,不讓命輪之劫提前枯竭,總會找到辦法的。”
“不……戰斗……”
夜墨寒垂下眼睫,低聲道:“陳老,拿起劍很難,但放下更難。不拿起劍,如何護心愛的女人和兒子,如何護一域之武者?”
凌天已經到了必亂的局勢。
他怎能不未雨綢繆?
他有圣域帝尊的責任,也有身為丈夫和父親的擔當。
陳老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夜帝尊,你是個好丈夫。”
“我還不夠好。”夜墨寒端起香茗。
陳老喝完茶水,放下茶盞,作了作揖:“老朽,愿助帝尊一臂之力。”
夜墨寒作揖:“感激不盡。”
他決定了。
讓陳老用星光之氣制成的鋼刀,刮走邪根。
再以星盤洗練邪根,重歸元神,將命輪魂燈都燃為灰燼。
如此一來,他就不再是邪君了。
慕府親人和葉天帝不介意他是邪君,但他怎會不知,這天下庸人的膚淺和一葉障目。
一旦得知他是邪君,只怕會讓災難降臨到葉天帝,還會使慕府代代累積的將門聲譽毀于一旦。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
而命輪魂燈,是武者們壽元的根基。
想要活的更久,就要看命輪與魂燈的狀態。
他若是燃燒銷毀命輪魂燈,就會和大多數的武者一樣。
百年就已經是極致的高壽了。
一壺茶喝完,夜墨寒離開了星盤屋。
他沿著覆滿積雪的道路走去,不久后便看見了在不遠處的楚月。
第1758章 乖,等我回來——
夜墨寒頓足停下,看她在雪中笑。
他勾著唇,淡淡的笑。
“抱枕。”
楚月說:“我要出一趟遠門。”
“我也是。”
夜墨寒低聲道:“或許很快, 或許會很久。”
楚月明眸漾著冬日的光,眉角眼梢的笑意不曾褪去。
她說:“我也是。”
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好似,很多年前就這般了。
“抱枕,我手冷。”
楚月輕聲喃喃。
男人一個箭步掠來,握住了她的手,真力不要錢的灌進了她的武體之中。
冰涼的手沒一會兒,就暖了起來。
“還冷嗎?”男人低聲問,比那初春的風還要溫柔。
楚月搖搖頭,撲入了他的懷中,緊擁著他,什麼話也沒說,又仿佛什麼都說了。
夜墨寒垂首低眸,滿目寵溺的笑。
“老血傳消息來了。”
夜墨寒說:“鬼皇墓地不久前就消失了,傾一域之力都找不到。”
“我知道。”她聽說了。
“我找葉宮的鍛造師,鍛了一個手爐,里面都是真力,以后一年四季,都不必擔心手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