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
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嗎。
什麼好的,都留給她。
夜墨寒準備離去之際,楚月自浴池水中伸出了柔荑般的手,纖細柔嫩的長指,輕輕地攥住了夜墨寒的衣袍衣角。
“阿楚?”
“留下,陪我。”
楚月無力地開口,嗓子已經沙啞地很難出聲的地步了。
夜墨寒擰了擰眉。
兩人若同用一個藥浴,藥效會大大減弱。
但他始終拗不過楚月,只要她一開口,就會擊中他心底的最柔軟。
夜墨寒踏入浴池之中,水的溫熱,云霧輕煙散開,朦朦朧朧間,視野都不真切了。
女子輕靠浴池,衣襟半開,墨發被池水浸透了大半。
困乏之際,眉角眼梢都是勾人的懶意。
她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哪怕一言不發,就能讓他心甘情愿地沉淪。
夜墨寒想到她體內還有許多根無生釘沒有取出,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仔仔細細地洗去了滿身的臟污。水溫漸熱。呼吸微促。
男子輕咬她的脖頸,至耳垂,帶起陣陣酥麻。
“阿楚,可以嗎?”他問。
楚月半抬著眸,一言不發,但卻伸出雙手環繞住夜墨寒的脖頸,輕咬上了對方的唇。
“抱枕。”
“如果是你,那便是千千萬萬個可以。”
她在心中無聲說。
水花濺起,次日才落。……第二日。
武陵將軍怒斬赤鷹,為定國英魂平反之事,傳遍了北洲和天狼域,也傳遍了神脈九洲。
北洲君主雖然已故,但因為此次屠龍宴是慕府主持,便繼續進行。
九洲之中,每回的屠龍宴,都選在傍晚這個時辰開啟。
因為屠殺惡龍重中之重,其艱難程度,令無數武者聞風喪膽,也讓有志者熱血沸騰。
雖千萬人吾往矣!
故而屠龍宴選在黃昏,便因為黑夜就在不久后。
真正的屠龍勇士,要熬過漫長的黑夜,困難的險境,靠著不屈的意志挺過種種,方才能盼來黎明的曙光。
楚月迷迷糊糊醒來之際,正躺在床榻之上,男子強而有力的懷中,幾乎快要透不過氣來。
“嘶——”
楚月稍稍動了下,頓時感到渾身都是散了架般的疼痛。
“難受嗎?”夜墨寒問。楚月搖搖頭。難受?不存在的。
想當年她七天七夜不合眼在叢林屠狼,都不帶喘氣的。
還不等楚月的腦子轉過來,紅唇便被人堵住,耳邊響起了男子深沉的聲音:“那說明是為夫沒到位。”
楚月眸光微顫,下一刻便被撕扯下來的衣料所遮住了視線。
男子分別攥住她的雙手,咬開了衣襟……倏地。
楚月微微張了張嘴,電流傳過了全身,雙手猛地攥住。
隨即,緩緩地閉上了眼眸,甚至還有些懷念當年屠狼時的意氣風發。
屠狼可比這玩意兒簡單多了。
第1618章 恰如其名,一生有悲無所吟
北洲帝都,萬里晴空,長街四處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紅綢鋪城,喜氣洋洋的。
有人在街前興奮激烈地討論著昨夜慕府門前那史上留名的精彩一戰,有人在庭院深處不知疲憊揮汗如雨只為一次次地靈魂相碰。
猶如中了毒的上癮之人,沉溺在這片罌粟花田當中。
縱死,也一遍遍地甘之如飴。那一瞬。
男子在她耳畔輕聲低吟:“阿楚,我愛你。”
九萬年前是如此。
九萬年后的今天,亦是如此。
世人都說他命運多舛,身世可憐,父母不疼,族人不親,是父母安康的孤兒,是天煞不祥的災星,有人心疼他,有人唾棄他,有人對他唱著虛情假意的曲兒。
但他知道,自己必然是世上最好運的男子,因為他所有的好運,都用來與她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中。
這一回,他不會再把心愛的姑娘弄丟了。……月府大堂。
風悲吟正在桌前喝著茶,被血紅顏彩給填滿的眼睛,溫潤地看了看四周。
不多時,白護法去而復返,干咳了兩聲,有些含蓄地說:“風公子,那個,與赤鷹君一戰,夜夫人太過于疲憊,如今只怕無法出來相見,公子若有話要說,老朽可稍后為公子傳話。”
風悲吟淡然如斯,不疾不徐地抬手執杯,慢慢地喝了一盞溫茶。
血護法雙手環在胸前抱著劍,脊背靠著門楣,懶洋洋地看了眼風悲吟一眼,便道:“夜夫人與殿下房中的燈盞,今早都沒熄,本護法都怕會耽誤了屠龍宴的時辰,畢竟夜夫人如今可是不得了的人物,是北洲的武陵將軍,怎麼也不能缺席,風公子你說是嗎?”
風悲吟喝茶的動作一頓。
白護法皺了皺眉,瞪了眼血護法。
縱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夢,又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至少風悲吟并非是城府深又詭計多端的惡人。
血護法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半晌。
風悲吟把杯盞中的茶水飲盡,便將茶杯放在了桌上。
他低著頭,取出了一方錦盒:“這是風武城的清蓮丹,曾經花重金從藥神宗求來的,昨夜風某見葉姑娘她似是傷了神,這清蓮丹,對她或許有用。”
白護法皺眉,搖搖頭:“風公子,這太貴重了。”
“對于她來說,不貴重。”風悲吟道:“白護法,你不必顧及太多,風某確實愛慕葉姑娘,她橫刀立馬,斗戰群雄,如斯之人,誰不愛慕?但風某更多的,是榮幸與這樣的將軍成為并肩作戰的朋友,而非奢想其他,更何況,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異想天開就能夠擁有的,葉姑娘她是天上星,風某乃地上泥,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