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南宮一族的人,瞬間都已成了階下囚。
南宮熙的身體猶如無骨,在地上被拖著走。
突地,奮力掙扎,聲嘶力竭大喊:“君上,你難道忘了九萬年前,是南宮一族扶持你為北洲君主的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南宮一族,你怎麼可以啊!你說過的,你對著南宮一族列祖列宗發過誓的,你說過只要你在位一日,南宮一族就不會衰敗的,為什麼啊!”
南宮熙扯著嗓子,睚眥欲裂,說到高聲咽喉涌上了血,嗆得她眼珠子外翻。
段首領見赤鷹君神色變差,連忙一記手刀打在南宮熙的后脖頸,使其昏了過去。
楚月垂下了眼簾,遮去暗潮涌動的眸。
九萬年前,赤鷹君年少輕狂,得罪人太多,被追殺得身受重創。
那個時候,九洲勢力,才剛剛形成,確實是南宮一族扶持了他,讓他成為北洲的君王。
楚月望著赤鷹君,與血液記憶深處的少年郎互相交疊成了一個人。
“武陵將軍,你平息災情有功,鏟除罪臣南宮雄和赤影功加一等,你可想要什麼賞賜?”赤鷹君問。
“能夠平息災情靠得并非是末將一人之力。”
楚月說道:“那末將便為死去的英雄們討個賞吧,南郊災后重建,花費不少,其中要在古道建一處英雄冢,讓犧牲的人名字永存于世間,激勵后人,也告誡后人,若是可以的話,就從南宮一族出資吧,此事由南宮而起,再由南宮而息,也算是懺悔了。”
“可以。”
赤鷹君再問:“武陵將軍不為自己求個賞嗎?”
“南宮雄既已下任,屠龍宴在即,職位上不能空缺,還需要有人擔著。”
楚月微微一笑:“末將認為,末將的母親慕傾凰,適合此職。”
她要在軍機處,安插自己的人!
盛宴當中的權貴們,全都看向了她。
自古以來,功高震主是大忌!
楚月滿臉的淡然,笑望著赤鷹君,等待赤鷹君的回應。
第1573章 不知身在何處的殿主
楚月想看一看,赤鷹君是否忌憚于功高震主四個字。
若是忌憚的話,彼時的慕府,老伯公掌權的時候,最為風光,當得上是功高震主。
那時候的北洲大地,人人都敬重老伯公,仿佛慕府才是天,皇室倒是成了次之。
楚月從不敢奢求,每一位皇帝,都如神武皇帝那般的仁慈,有禮賢下士憂國憂民的寬容胸襟。
她只希望,老爺子一生所效忠的赤鷹君,值得老爺子出生入死征戰百回的這份心。
赤鷹君遠遠地與楚月對視。
少頃,毫不猶豫地回答:“那便如此,本君適才還在想,要誰去頂上南宮雄空缺的職位,如今看來,正是再適合不過了。本君早就希望慕府徹底加入軍機處,但這些年,一直沒有個合適的機會。”
楚月抿緊了唇。
或許是她多慮了。
赤鷹君還是當年那個純粹無邪的少年郎。
他是想要成為龍的傳人的好武者,又怎會有謀害忠良的心?
楚月嘴角揚起,抱拳弓腰:“卑職謝過吾君恩賜!”
韓家主、司空凌華以及洪萬鈞這些人,都深刻的明白,軍機處和北洲的局勢都要大變。
一切,皆因一個人。
司空凌華看著楚月,實在想不通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她司空凌華奮斗了一輩子的事情,最終無能為力,決定與權貴同流合污。
沒想到,葉楚月輕輕松松就做到了,輕而易舉就傾覆了南宮一族。
司空凌華只覺得有些迷茫,好似自己過去都是個笑話了。天,漸漸亮。
洪門東閣的血腥,被清晨的一場瓢潑大雨給清洗了個干干凈凈。
雨后的東方,折射出了絢爛的彩虹。
光明下的東閣,美好到昨夜的廝殺就像是一場虛無的夢。
眾人早已各回各家的散去。
楚月回到慕府,被嚴肅的命令趴在床榻。
母親和小姨在旁邊細心地為她上藥。
楚月捧著母親新最好的手爐,腦海之中想的卻是,南郊的巖漿被煉化后過濾出來的殘渣,用來煉制駐顏類的丹藥絕對有奇效。
而且神農空間有堆積如山的巖漿殘渣,若做出類似于眼霜的駐顏丹,賣給五大陸的話,不出三年,她就會是五大陸的首富了。
“疼嗎?”
慕傾凰將藥膏抹在楚月后背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抬起手背拭去了眼尾的淚痕:“天魔炎留下的傷,是消除不掉的,這些傷,會留下來一輩子。”
慕傾凰以為楚月默然不語是黯然神傷。
若她知曉楚月腦海正在籌劃商業帝國的雛形,只怕要大跌眼鏡,懷疑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女兒。
“不疼。”
楚月回過神來,笑道:“消除不掉,便不消了,留著也挺好,長個記性。”
“這話我贊同。”
沐鳳鳴說:“這些傷都是為將之人的功勛和榮耀,哪個為將之人身上沒有幾塊刀傷劍疤,我們楚不至于矯情。”
楚月淺淺一笑,默默等待著母親和小姨的上藥。
上藥結束,決定先把蕭離、夜罌幾個喊來商榷一下經商的事情。
包括楚月在內,每個人的身上都用雪色軟布包扎著傷口。
尤其是屠薇薇包得密密實實像個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