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萬分肉疼和不舍地將藥庫的鑰匙遞給了楚月。
楚月拿過藥庫的鑰匙,走向了黑金麒麟,正要跨上戰馬,飛奔往南郊。
“武陵將軍。”
赤鷹君開口道:“可是要去往南郊?”
“逝者已矣,但南郊傷者還有很多,需要藥材治療,否則巖漿之氣侵蝕了他們的武體過多,會有生命危險,對于北洲來說,又會是一筆很大的損失。”楚月說道。
“藥庫鑰匙,讓其他人拿去開藥庫吧,若武陵將軍信不過旁人,總能信得過慕府的人。”
赤鷹君道:“武陵將軍既知巖漿之氣會侵蝕武體,關心南郊子民身上的傷,又何曾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傷,休整一日,養精蓄銳,等精力充沛時再去南郊處理后面的事也會事半功倍。”
“是啊小楚月,你身上的傷太重了,歇息會兒吧。”
慕臨風緊攥折扇,紅著眸子,極其心疼地望著一身傷痕的楚月。
楚月站在戰馬前方,回過身去,望見老爺子、外祖母以及母親這些親人們,都無比擔心地望著她。
他們的擔心都刻在骨髓和靈魂之中,只是壓抑太深,怕叨擾到她,才不肯表達出來。猶豫少頃。
楚月把藥庫的鑰匙給了慕驚云:“大舅舅,辛苦你走一趟了。”
慕臨風頓時瞪眼:“小楚月,怎麼不讓小舅舅去? ”
慕臣海面無表情說:“定是小楚怕你不務正業丟了鑰匙,連外甥女都看不起你,振作吧小老弟。”
慕臨風:“我在這個家里的地位,越來越低了。”
“風弟以前有過地位嗎?”慕驚云茫然地問。
慕臨風:“……”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離家出走去投奔外甥女婿夜帝尊!
楚月聽著幾個舅舅的談話,唇角勾了勾笑。
慕驚云眼角余光察覺到楚月洋溢而出的笑意,頭一次覺得慕臨風對這個家還算是有點兒作用。
“楚楚——”
慕驚云神情嚴肅,鄭重其事地拍了拍楚月的肩膀:“你好好睡上一覺,南郊的事,交給舅舅,不要有任何的后顧之憂,萬事都有舅舅給你處理好,現在什麼都不要去想,等天亮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身為親人才知道,就算死了一個南宮雄和九皇子,又能夠如何!
換不回那些死在楚月面前的武者性命。
楚月的心頭,依舊有一股難平的怒氣。
她憤然,怨恨,崩潰,也歇斯底里,最終還是收了刀,一心一意為南郊子民做事。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說她有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謀略,她又會為了平民百姓不管不顧拼了這條單薄的命。
說她是魯莽無畏的戰士,卻又能在憤怒之余,算好每一步,顧全每個親人。
“舅舅,你騎黑金麒麟吧,它去過一趟南郊,已經很熟悉了,拿到藥材去了南郊,直接和萬將軍、陳晨他們聯系就行。”
楚月招了招手,黑金麒麟不情不愿地走了過來,馬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慕驚云點點頭,朝四方行過禮,正欲上馬,卻是滿頭的疑惑。
是他的錯覺嗎?
總覺得這匹馬,特別嫌棄他?這是為什麼。
殊不知,黑金麒麟心頭嗷嗷大叫。
平生它最厭惡載著這些雄性生物了。
黑金麒麟戀戀不舍地瞅了瞅楚月和慕傾凰,才載著慕驚云垮著臉往外走。
楚月摸了摸下巴,看著黑金麒麟垂下的流蘇馬尾,眼里有些迷惘。
這年頭,馬兒都會得抑郁癥了嗎?
第1572章 南宮一族階下囚
黑金麒麟載著慕驚云離開了洪府,旋即是一片鴉雀無聲。
北洲的權貴們,大氣兒都不敢出,悄然地望向了南宮一族和赤鷹君。
楚月瞇起了眸子,不言,靜待后續。
赤鷹君抬手扶額,深深地嘆息了聲:“南宮愛卿,本君一直當他是手足兄弟,又因南宮一族,是王后的祖家,多年來也算是親上加親,本君以為,他會不負所望,讓北洲蒸蒸日上,更加繁榮昌盛。”
“今日之事,應當株連九族,但南宮雄已被當眾斬首。”
“誅九族一事,牽扯太多,多年來南宮一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但死罪可逃,活罪難免,本君不愿見今日之局面,但若不給出一個交代,南郊犧牲的將士和武者,難以瞑目。”
“那就……”
“南宮一族,所有關聯者,全都貶為庶民,嫡系一脈,都送去賤奴營贖罪懺悔吧。”
說至此出,赤鷹君嘆了口氣,眼睛是發紅的,嘴角卻自嘲悲涼的笑了笑。
他所統治的北洲大地,天子腳下的帝都城,他的大臣和皇子,竟都是這般金絮其外敗絮其內的東西。
作為君主的他,有很大的責任。
赤鷹君此話一出,所有在東閣盛宴混亂當中的南宮嫡系們,全都驚恐地瞪大了眼。
“不要,不要啊。”
南宮熙撲通一聲,屈膝跪在了地上。
她雙手撐地,發釵盡數掉下,滿頭黑發狼狽地披在肩上。
“君上,求你了,給南宮一族一條生路,您也說了,這麼多年,南宮一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南宮熙匍匐在地,雙手的指甲死死地扣著地面,扣到指甲泛著,血液涌出,她卻渾然不覺。
“帶下去吧。”
赤鷹君淡淡說完。
皇家軍隊段首領大馬金刀的走來,直接提著南宮熙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