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公子邪來了。”
一名黑衣人干凈利落翻身而來,單膝跪地。
葉天帝目光微凝,千行神卷合起,重回在那掌中央。
他將千行神卷妥善收好,垂眸望向了黑衣侍衛:“不是讓他在天帝宮關禁閉了嗎?你們怎麼做的事?”
“回稟天帝,無邪公子又傷害自己了,他割破手腕筋脈,以此來要挾,吾等不敢不開禁閉之門。”侍衛低聲說。
葉天帝的眸色和心情,幾乎在一剎之間給沉了下去。
他這個兒子,太過于陰郁。
從小到大就是如此。
連葉天帝都忘記了。
也不知是從哪一天開始,這孩子動輒傷害自己。
葉無邪八歲那年,他推開門走進去,年幼的孩子生得比禍水紅顏還要妖孽,但那雙眼睛陰沉的像是皮囊之下的心早已腐爛。
彼時,葉無邪把自己劃得全身是傷,鋒利的刀疤,刺目的鮮紅,沖擊著葉天帝的心神。
葉天帝聽醫師說,這是一種來自于精神的病,一種治不好的病。
“邪兒傷勢如何了?”葉天帝問。
“已經止住血了。”侍衛回:“公子邪極其厭惡萬象領域,這次來萬象領域,興許是有目的。”
“萬象領域的榮光加冕,是對英雄的尊重,是不可褻瀆的神圣,他想破壞掉吧。”
葉天帝低聲嘆,輕擺手:“下去吧。”
“是——”
黑衣侍衛抱拳,起身離去。
葉天帝回頭看著寂靜如斯的云中宮殿,沉默了許久,便取出靈蝶傳信:密切注意邪兒動向,莫要傷及無辜。
他再次隔著烈火風暴和狂風電閃俯瞰了一眼茫茫大地,這才回到萬象領域內部,著手準備少年英雄們的榮光之事。
時間如白駒過隙。
半日后,七彩之光,猶如一道道利劍,穿過了風暴匯聚地,好似于烈火之中涅槃重生般。
倏地,楚月一行人,停在了空中云殿。
楚月立在云殿邊沿,狂風呼嘯而過,九重云霄便在身側,天穹的驕陽之光便在額間暈染,仿若是觸手可及。
“葉將軍,此處是空中云殿,亦是萬象領域,凌天萬象皆囊括于此,此乃凌天的脊梁骨,是武道的根基,亦是武道巔的守護神。”
侍衛頷首細心介紹:“萬象領域,每隔十年,都要選出能夠走上武道巔的人才。可以說,武者想要去武道巔,便必須要走萬象領域。”
楚月仰頭,看向了遠方的天。
從萬象領域和北洲、諸侯國等平地看天,是不一樣的感覺。
平地之上,無非是春去秋來,日升月落。
時而一片艷陽天,時而又陰雨連綿。
或是清風十里,又或是大雪紛飛。
但立在這空中云殿的風中,目光所至的蒼穹,卻是截然不同。
天穹盡頭,寒冰凝凍成了美麗的冰晶。
冰晶覆蓋了一座巨大的武道石碑。
萬象領域四周的風暴、烈火、電閃雷鳴、飛鳥尸體,都源自于武道巔。
蕭離停在楚月身側,一同看向了寒霜凝結的美麗冰晶。
霞光映照在冰晶,折射出了絢爛的光華。
像是通往神秘之地的甬道,又好似別出心裁的古墓。
冰晶武道碑的四處,盤膝懸空坐著成百上千的雕塑。
蕭離說:“武道巔,是武者們最向往的,但武道巔的真實情況,好像并沒有那麼溫暖。”
屠薇薇低聲道:“九萬年前,虛空一戰,鬼皇用身軀成為封印,但虛空地界還是偷走了我們的光。”
從此,帝域大陸,失去了太陽和光,陷入了無期的黑暗時代。
人族不同于獸族,沒有光亮,沒有溫暖,是抵御不住這漫漫人世的。
冷清霜捂著腹部的傷,眸底倒映出這片天:“鬼皇與劍帝,是超越世俗的感情,鬼皇但求一死,以雪靈丹封印住劍帝心脈,使劍帝沉睡三年之久,劍帝再次醒來便是無光的黑暗時期,他得知鬼皇一去不復回,萬念俱灰,一夜白頭,用自身的武道修為,用身軀和元神、靈魂、化作了光亮、照射于冰晶、使帝域再次有了光明,但帝域卻永遠地失去了鬼皇和劍帝。”
九萬年前是殘酷的時代,卻也是浪漫的。
鬼皇劍帝,一刀一劍,馳騁于魑魅魍魎。
他們從不同的地方走來,卻為了共同的夙愿,撕碎了自己的生命。
第1489章 武道的浪漫和美麗
聞言,楚月緊盯著武道碑上的光看。原來如此……
難怪在空中云殿看到的光景,與在平原大有不同。
她看了看冰晶,又垂眸望向了風暴之下的地面,心底里泛起了異樣的情緒。鬼皇。劍帝。
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人。
又有著怎樣的故事。
他們是高山流水遇知音,還是未曾相濡以沫的愛人。
楚月的眉間,染上了一抹哀傷。
鬼皇以身軀作城墻,封印了虛空諸鬼,在地下千丈心甘情愿的場面。
劍帝用靈魂化為光,驅散了帝域的黑暗,照亮了帝域整整九萬年。
他們一個在天穹,一個在地獄,看似相隔萬萬里,但又好似羈絆緊緊相連。
侍衛說道:“是的,當年劍帝舍己為人,亦有弊端,他破壞了武道規律,使風暴迭起,這些風暴足以毀滅億萬生靈。”
那個時候,劍帝、鬼皇、百鬼之主、鴻蒙仙帝等等無數至高者的部下們,全都飛蛾撲火,用身軀阻擋了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