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蘭做夢都想不到,以為是墨汁一樣的東西,竟然暗藏心機,寫有慕若亭的名字!!無恥!太無恥了!
四周判府而來的侍衛,全都暗嘆。
白纖纖則眼睛放光,滿目狂熱。
世事蹉跎瞬息萬變,但葉三爺的無恥是永遠不變的。
“葉楚月!這小如螞蟻一樣的字,誰能看到?”慕幽蘭道。
秦鐵牛不服了:“蒼蠅腿再小那也是肉,字再小,難道就不是字了嗎?上面的慕若亭三個字,總不會變成茅廁吧。”
慕幽蘭橫了眼秦鐵牛,再直視楚月:“你故意的,是不是?”
“確實是我故意的。”
楚月坦然的回答,打了個慕幽蘭一個措手不及。
百般都想不通葉楚月何故會這樣的干脆。
楚月說道:“鐵判官,我從小流落在外,不知慕府之事,但自以為慕府是將門世家,與我府中兄妹應當同心同德。慕若亭他讓我用庫房寶物送禮,我深受感動。”
“并且他還要求不寫自己的名字,如此無私,讓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但我葉楚月也并非無情無義之人,既拿庫房寶物,也會寫下兄長之名,只是以為慕若亭是為我著想,所以名字不起眼。”
“只是……”
楚月話鋒陡然一轉,渾身都變得凌厲,眸光一掃,仿若便有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
她抬手一指,指向慕若亭,字字鏗鏘有力,說得慕若亭啞口無言:
“只是我想不到這是一個局,一個害我的局。”
“原來你不讓我寫下你的名字,是因為你想用盜賊之事,將我除掉。”
“若非我暗自寫下,豈非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慕若亭,你好歹毒的心思,你此番做法,可對得起慕府列祖列宗?”
“我自問與你無怨無仇,待你為親人,你卻步步算計,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鐵判官!!”
楚月拱手道:“按照律法,栽贓陷害武者,誹謗清白之人,都當依法治罪。慕若亭對待同族妹妹,還這般歹毒,可謂罪加一等。還請判官治他的罪!”
鐵判官望著三言兩語就將局面扭轉的姑娘,愈發的贊賞了。
武者,除卻尊貴的英勇品質,還得有謀略,有心計,方可成大器。
若有勇無謀,空是個無腦莽夫。
慕若亭面對楚月的指責,什麼話都沒說,只盯著自己的名字看。
他以為葉楚月是暴露出了破綻,故而操之過急,想要在加冕榮光前把葉楚月治罪。
但沒想到葉楚月拿捏準了他的心思,是特地留給他的破綻。
如果他沒有找判官也就罷了,還能說得清。
一旦找到判官,事成定局,就無回頭路可走。而且!!
比起治罪,葉楚月是誅心!
這件事若傳到了北洲的貴族武者之中去,都會覺得他慕若亭是表里不一的人,是利用那群人,也利用了葉楚月。
最后,兩邊不討好。
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也是葉楚月給北洲貴族埋下的一個種子,他日生根發芽之時,就是他慕若亭……不!
是整個二房土崩瓦解,慕山河一家獨大的時候!
慕若亭腳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氣,直沖向了天靈蓋。
忽而,楚月含笑地看向他。
只是那笑不抵眼底,一雙眼死寂如古井無波,似無人的深淵般望著他。
望……一個將死之人!
第1442章 歲月是把殺豬刀
“慕若亭,煩請你走一趟判府。”
鐵判官言罷,手微微一抬,判府的侍衛們拿著銬鏈便將慕若亭給包圍。
“哥……”
慕幽蘭輕拽著慕若亭的衣角,滿目都是焦躁和擔心。
慕若亭拍了拍慕幽蘭的手背,看向鐵判官,道:“對于鐵判官的要求,慕某身為慕府長孫,自不會無理取鬧。只不過如今都是楚月妹妹的一面之詞,并不算確鑿的證據。”
“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判府不會冤枉任何一個清清白白的人,當然,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法外惡徒。”
鐵判官擺手:“請吧——”
慕若亭緊咬著牙。
栽贓陷害,誹謗之罪,都算不上什麼大罪。
奈何他馬上要參加帝軍司的測驗,又要爭奪族長之位。
而今是多事之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慕若亭深深地望了眼楚月。
他到底還是低估了這個來自諸侯國的妹妹。
他原以為,一個鐵血的為將之人,定會是如慕臣海那樣耿直一根筋,或者如慕驚云那般剛正不阿。
不曾想,竟會如慕臨風那樣一股子的賊匪之風。
難以想象這便是名震諸侯國的少年英雄。
到底是他武斷了。
對付葉楚月這一類人,絕不能小覷對方的厚臉皮和無恥程度!
慕幽蘭眼見兄長要被帶走,焦急萬分之下,來到白纖纖的面前,附耳俯身說:“郡主,薰兒妹妹與我常說,郡主是個公道之人,還請郡主說個公道話。”
然而白纖纖絲毫沒有回應她。
她抬眸看去,只見白纖纖兩眼發熱地望著楚月。
白纖纖低聲問:“幽蘭姐,你不覺得,楚月她生得很俊俏嗎?”
慕幽蘭:“???”
“葉姑娘,鄙人曾研究過鬼皇的千人斬和刀出如龍立地為皇的刀法,聽說你在北境比試,運用了千人斬,使出刀法有鬼皇風范,還能踏出無煙之步,若是得空的話,可否與鄙人切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