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讓白護法查的,就是晏家小兒子究竟為何而死。
之后便查出是挖了晏紅鳶母親的墳,正是城外的孤魂冢、亂葬崗。
晏家的小兒子會去到亂葬崗那種地方,很有可能是因為魔咒之術就是在此處施展的。
“該是我謝你,幫我弄死了他。”
晏紅鳶喝著酒,躺在院墻,望著明月:“我等這一天,很久了,我也終于有臉去母親的墳前了。”
“你母親的墳,是你挖的,不是晏家小兒,對嗎?”楚月再道。
晏紅鳶勾了勾唇:“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
“你是王室的人,還是稷下學宮的人?”楚月問。
“稷下學宮和王室,都有吧。”
晏紅鳶說:“稷下學宮江城子的義子,選中了我,讓我去王室當郡主,都擬定好了,就叫昭華郡主,好聽嗎?”
“好聽。”
楚月一同躺下,望著深濃的夜色。
一切的謎團,終于得以解釋。
是晏紅鳶祭拜母親,無意中得知了那些人會使用魔咒對付小寶。
晏紅鳶是王室中人,不能告知楚月。
若楚月提前得知,必然是她泄密。
故此,晏紅鳶特地挖了母親的墳,嫁禍給晏家小兒,因此殺死了他。
但晏家因為顧忌晏紅鳶背后的身份,所以不敢聲張,也不敢找晏紅鳶的麻煩。
晏紅鳶再特意去找楚月,讓楚月猜到是她殺了。
晏家主應當對晏紅鳶恨之入骨才對,卻再三來驛站聯絡父女感情,實屬可疑。
后來魔咒之事發生,楚月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聯系到一切,精準無誤的直指晏非仁。
晏紅鳶喝了口酒:“晏非仁和王室都隱藏了我殺人的事情,但我知道你會查,所以晏非仁來找我的第三次,我便佯裝酒醉口誤,去晏家憤怒地指著他說晏家小兒就是我殺的。”
“因此,白護法才能立查此事,去往孤魂冢。”楚月低頭看著酒杯。
晏紅鳶道:“晏家那該死的小兒子,他確實沒有挖我母親的墳,但他尿在我母親的墳前,辱罵我母親,晏非仁就在旁邊看著,否則,我也不會下殺手,會用別的方式告訴你。晏鴻羿自詡聰明,贏了我很多次,但他做夢都不會想到,這一次,他輸給了我。”
第1367章 策馬揚鞭定江山
“葉師妹。”
晏紅鳶放下酒壺,側頭望向了楚月。
幾縷微亂的青絲,輕遮了她的眉眼。
四下都是濃烈的酒香味,晏紅鳶輕呼出一口氣,面上浮現出笑容:“北境比試,我將為王室效力,以后我們就要分道揚鑣了,誰也不知道武道的盡頭在哪里,誰腳下的路才對正確的,所以,我大概永遠都不會走回頭路。”
楚月微抬下頜,兩手作揖:“但愿師姐前程似錦,在那王室平步青云。”
“同愿師妹在北洲大展宏圖,與帝尊伉儷情深,白頭到老。”
晏紅鳶笑如春風,月色照在兩人的臉上,如同無形中的羈絆。
楚月將一壺沒有被神農之力稀釋的烈酒,全然灌入咽喉,酒水灑在她的面頰,沿著脖頸往下流。
腹部如同烈火而過,翻江倒海。
但她與晏紅鳶相視一笑,只感到無盡的暢快。
“人生四大美事,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晏紅鳶笑了笑,手拿著酒壺,吊兒郎當的放在了膝上:“要我說啊,還得再加一個,是報仇雪恨六月天。”
“再加一個,是策馬揚鞭定江山,斬遍天下不收刀。”
楚月背著護國神刀,紅唇微揚,眸底氤氳的猩紅如同她對武道對人間的野心。
晏紅鳶扭頭,緊盯著楚月的側顏,想要伸手去捋順女孩凌亂的墨發,眸底翻涌著如暗潮不可阻擋般的情緒。
最后,也只是晃了晃見底的酒壺:“沒酒了,打酒去。”
“別的沒有,酒,不會沒有。”
楚月拿出從六長老那里順走的儲物袋,放在晏紅鳶的面前晃了晃:“六長老的儲物袋,應有盡有。”
晏紅鳶兩眼微亮。
旋即,兩人拿出了十幾壺的醇香美酒出來,喝了整整一夜。
喝到盡情處,晏紅鳶提酒臨風遙望皓月,說:“說白了,人生不就這麼回事,飲仇讎血,踏武道路,乘風破浪,披荊斬棘,日后得以富貴,再找個相貌不錯的男人養著,護他一生周全,但福禍旦夕,說不定我哪天就死在了路上了。”
“是啊,說不定哪天就埋身青山了,但有刀有酒也不虛此生了。”
楚月喝著酒,勾唇一笑,眉間卻涌出了悲色。
若自己死在了路上,小寶應該會在悟道院學到點什麼。
至少,小寶自身強大起來,就不必為人魚肉,任人宰割。
楚月的視線穿過眼前夜色,看向了遠方。
愁上心頭,又連著喝了十幾壺六長老珍藏的美酒。
神農空間之中,軒轅修和破布聽著楚月二人的對話,呆滯如石化,風中凌亂。
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這是兩個心有抱負的少年,在月下豪言壯志呢。天光微微亮。
楚月與晏紅鳶告別,背對著晏紅鳶,走回大院。
若她回頭的話便能發現,晏紅鳶的眉目格外溫柔,目送著她遠去。
大院之中,夜墨寒還在逞能。
分明就是一杯倒的酒量,偏生喝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