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晏鴻羿咬了咬牙。
“那又如何?”
晏紅鳶側目看他:“在我面前,他與豬狗無異,你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但我向來只是把你當成學會了說話的牲口,是非曲直,自有武祖大人決斷,又輪得到你這將死之人在此地張牙舞爪的喧嘩。”
晏家主氣急敗壞,憤然不已。
他疾沖向晏紅鳶,完好的那只手,想要重重地打在晏紅鳶的臉龐:“混賬東西,我可是你爹!”倏地!
晏紅鳶尚未動手,一只染著斑駁血跡的小手,就死死地握住了晏家主的手腕。
“咔嚓!”
輕輕一折,晏非仁的腕骨就已裂開。
晏紅鳶抬眸望向近在咫尺的楚月,難得的露出了笑顏。
楚月將晏非仁摔在地上,冷淡地輕喝:“晏家所犯之罪,俱已清楚,還不將罪人拿下?”
周遭的士兵們,紛紛涌上前,架住了晏非仁父子。
晏鴻羿扯著嗓子說:“晏紅鳶,你不認可以,不死也可以,但你要發誓,你永遠不能踏足晏家,成為晏家的主人,你不配!”
晏紅鳶半瞇起了眸子。
楚月笑盈盈地道:“家主之位,有能者得之,晏公子就不必操心了。”
晏鴻羿惱羞成怒死死地瞪著楚月:“你在報復我?”
他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他在臨淵山脈的計劃雖然天衣無縫,絕頂聰明,葉楚月就算是神仙也無力回天。
但晏鴻羿沒有想到,葉楚月壓根就沒想在山脈團戰的事上做文章,而是要把他晏家一鍋端了。
若他沒有傷害到紫苑弟子,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葉楚月興許會放過他和他的母親。
但他父親欺凌葉塵,他傷害紫苑,故而他們一家三口,無一幸免!
“晏公子的話,過了。”
楚月慢條斯理地說:“怎麼能說是報復,不過是來而不往……非禮也罷了。”
說至最后,尾音拖長。
楚月清麗的面頰,綻入了極致的笑。
那笑,落在晏鴻羿的眼里,卻比惡魔還要叫人悚然。
他終于明白,為何江湖小道會流傳有關于葉楚月的一句話:寧在三更惹閻王,不在五更看三爺。
說的便是此人比地下閻王還要恐怖。
晏鴻羿自詡才智過人,對此嗤之以鼻。
他的對手,永遠都只有死路一條,就算是葉楚月也不例外。
但如今切身博弈,才知流傳的話,沒有任何夸張成分!
楚月右手緩慢地抬起,儲物袋里的酒壺和杯盞掉出來。
她一手執杯,一手斟酒。
第一杯,她撒在了晏鴻羿的面前。
自古以來,這都是對死人的敬法。
楚月笑吟吟地道:“晏公子,一路走好。”
晏鴻羿怒到睚眥欲裂,下巴和嘴角都在不可遏制的痙攣、抖動。
“好個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晏鴻羿仰頭大笑。
冠玉碎裂,滿頭發絲灑落了下來。
士兵拖著晏鴻羿走。
晏鴻羿額頭青筋暴起,面紅耳赤,仰頭大笑:“是啊,寧在三更惹閻王,不在五更看三爺。不過葉楚月,你放心,我就算化作厲鬼,也會跟你糾纏,也會在地下咒你生生世世無寧日,斷……”
斷子絕孫的后面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見晏鴻羿的后腦勺到眉心射出了一根金色的箭矢。
第1364章 昨日名門尊,今朝階下囚
咒罵聲,戛然而止血液微濺,順著晏鴻羿的眉心流了下來。
眾人面面相覷,一怔過后,全都不約而同下意識地看向了同一人。
陽光之下,微風吹起了她微蜷的發梢。
楚月拿著帕子優雅緩慢地擦拭著滄溟弓,懶懶地抬起眼簾望向了失去生機的晏鴻羿,說:“吵死了。”
兩名士兵止不住地咽口水,忍著心中涌聚的惶恐,把晏鴻羿給拖走。
晏家主見愛子成為了一具尸體,一時之間承受不住這過分的刺激,兩眼一黑,往前栽倒。
晏家父子很快就被帶走,有士兵過來清理地上臟污的血跡。
北境王起身道:“北境比試的團戰已然結束,按照原先的流程,也是要休整三日時間,再因為突發情況,晏家犯罪,掌管比試之人應該更換,需要本王和江公、帝尊他們一同商榷才行,諸位便在北境好好的玩上數日吧。”
夜墨寒起身走至楚月的身邊,握住了楚月冰涼的手。
指尖溫熱的觸感,讓楚月心頭微暖。
她睜著眸子,近距離地望著自家男人的俊臉。
夜墨寒則用干凈的雪帕,仔仔細細,小心翼翼地擦去了楚月手上的血跡。
像是對待稀世珍寶般呵護。
楚月用被擦干凈的爪子,反握住夜墨寒的手,回頭看向紫苑弟子:“都跟本座回驛站喝慶功酒去。”
“好嘞!”
雪九尺興高采烈:“長老姐夫,你陪我們一起喝嗎?”
夜墨寒沉了沉眸子。
他的酒量不大好。
小蘿莉歪著頭看夜墨寒:“長老姐夫肯定會陪姐姐,陪我們一起的。”
這群紫苑弟子和其他人不一樣,不會害怕帝尊的身份。
在他們的眼里,夜墨寒當真是自家姐夫,也不用相互拘著。
夜墨寒看見這麼多真摯的臉龐,便點頭應下。
“太棒了!”
雪九尺氣勢十足地說:“長老姐夫的酒量一定很好,我們要喝他個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