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討價還價的機會。”
葉楚月道:“本座是不是跟你說過,本座,沒有多少耐心,你若不愿,就按照本座方才所說,即刻執行。”
“我說!我說!”晏非仁慌了。他害怕。
害怕看到妻子在自己眼前被人踐踏,兒子在自己面前被人凌遲。
他也相信,葉楚月她做得出來!
“聞人絕,是嗎?”
楚月嫣然而笑,緩聲問道。
晏非仁和北境王同時瞪大了雙眼,驚愕地望著準確無誤說出背后之人的楚月。
她竟能順藤摸瓜猜到背后之人!
晏非仁的脊椎骨都在發冷。
“你怎麼知道的?”晏非仁問。
“告訴我,是與不是?”
“是……”
晏非仁痛苦地低下了頭。
“真是糟糕呢。”
楚月嘆息了一聲:“按照百鬼之主和仙帝簽訂的律法,傷害稚子,當誅九族,聞人絕是王室小王爺,天府王的孩子,這誅其九族,莫不是要將王室連根拔起?兩位大賢,雖說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但王室自詡生來尊貴,晚輩不過武道一浮萍,只想為吾兒討回個公道,這既已涉及王室,當由二位大賢來處理,再合適不過了。”
“江公兄啊……”
陳太伯笑瞇瞇地望向了江城子。
才發現江城子已經和夜墨寒坐到了一起去。
雖說夜墨寒滿面冷峻和嫌棄,但也沒趕走他。
“太伯兄,事關重大,還是你來處理吧。”江城子道。
他已經快要煩死。
怎麼又饒到了王室去。
王室怎麼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把注意力都放在葉楚月這個小丫頭的身上。
都是吃飽了撐的嗎?
人事兒不做,凈放屁。
江城子越想越氣。
“既然江公兄已經把稷下學宮的決定權交給陳某了,陳某自是義不容辭。”
陳太伯像是就等江城子這一句話,站了起來,臉色漸沉,拂袖怒道:“王室頻頻出錯,讓武者們失望不已,如今竟還對稚子下手,如此作惡,豈不聞天報應?天子又如何?庶民又如何?犯我仙帝律法,壞我大陸準則,都當依法辦事,世上既將就功過相抵,雖不能誅九族,但聞人絕必死,而子不教父之過,天府王為君為父都有過錯,老朽認為,天府王應當引咎辭職,讓出天府之主的位置來,在宗祠靈堂靜思己過!”
江城子看著陡然變臉如狂風暴雨雷閃電鳴的陳太伯,一大把年紀的他已經看傻眼了……
第1363章 寧在三更惹閻王,不在五更看三爺
“太伯公所言極是。”
楚月作揖,贊同道:“前有王室包庇作惡之人慕笙,后有小王爺利用魔咒對無辜稚子下手,如此做法,如此態度,讓我等一心為凌天為大陸的武者,如何信服當年帝域,信服而今的王室?”
陳太伯說:“葉總司,你且放心,我與江公兄同出稷下學宮,面對此番事情,絕不會坐視不管。江公兄暫留北境旁觀比試,老朽當去天府王室,問個明明白白。既是證據確鑿,該是誰的,便是誰的,任何人都賴不掉。律法之下,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俱是一視同仁,這是當年鴻蒙仙帝開創出凌天律法時,說過的話,不論過去多少年,始終不會改變!”
“那便有勞太伯公了,稷下兩位大賢能這般為武者和公道著想,晚輩感激不盡。”
楚月略微頷首。
“事不宜遲,老朽現在就趕往王室。”
陳太伯雷厲風行,即刻動身啟程。
江城子望著陳太伯離開的方向,再看了看楚月。
他老人家忽然間有種錯覺。
他好似被這一老一少給聯合算計了。
但江公沒有證據。
“葉總司,你是小殿下葉塵之母,依你之見,晏家人該當如何處置?”武祖問道。
晏非仁父子倆人全都提起耳朵望向了楚月。
“晏非仁及其長子晏鴻羿,以及晏家夫人按照律法難逃死刑,至于晏家之人,看在晏非仁說出幕后指使的份上,可以將功補過,無需他罰。”
楚月緩聲說道,眼梢輕挑,望向了晏紅鳶。
晏家沒了這些人,晏紅鳶便能順理成章的掌控晏家。
而且,她可以留下晏家所有人,哪怕是晏非仁,唯獨不能留下晏鴻羿。
晏鴻羿擅用詭術,謀略過人,竟早就猜到了她空城一計,并且提前布局反將她一軍。
這般心思深,算計狠的人,若不趁早除掉,他日必為自己的禍患。
“不行!”
晏鴻羿滿下巴都是血,堅決否定了楚月的說法,抬手兇狠地指向了晏紅鳶:“她是晏家長女,是我父親原配所出,晏家出事,她豈可置身事外?應當一同赴死,以儆效尤才對。”
武祖皺了皺眉。
晏紅鳶看戲看久了,勾著唇笑了笑。
她邁開腿,火紅色的披風在半空畫出了漂亮的弧度。
如一簇焰光,紛然燃起。
晏紅鳶面朝武祖,兩手拱起,微低頭:“武祖大人,我確實是晏非仁所出,但北境武者都當清楚,在我幼年之時,母親去世之際,就斷指斷耳,以血為證,斷去與晏非仁的父親之親。刻在血脈里的骯臟,紅鳶無法洗掉,但晚輩自力更生,孑然一身,在父親成親日與其斷絕關系,就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我晏紅鳶就當自身喪父,是無根的孤兒,縱有一日晏非仁橫死街頭,我亦不會為其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