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本尊看,如今萬劫不復的人,是你。”
夜墨寒面色不變,眸色妖邪地望著地上的男人。
他正欲一劍刺穿對方的咽喉,但想到楚月身上的傷,眼神驟狠。
隨即便見夜墨寒劍刃掠過血月形成的火焰,從邪王的咽喉湮滅,一路蔓延到邪王的四肢百骸。
“既是你執著于此,那本尊就賜你一個萬劫不復吧。”
夜墨寒冷漠地俯瞰著周身傷口冒著火光的男人。
血月之火,會如螞蟻啃噬般,從武體內里,一寸一寸地焚燒掉邪王的骸骨、筋脈、臟腑。
“啊啊啊啊啊啊!”
東籬城前,火色如煙,靜謐的夜只響起邪王的慘叫聲。
他痛苦到七竅流血,蜷縮著身軀在盡是鮮血的地上滾來滾去。
邪王即將暈厥過去之時,夜墨寒輕抬修長如玉的手,一道真力流出,暈染在邪王的眉間,來治愈著邪王的元神。
至此,邪王的意識瞬間清醒過來。
清醒地感受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逐漸被燃為灰燼的速度。
“死,太便宜你了。”
夜墨寒低聲道:“你該慶幸,這是為阿月暖過手的真力。”
他清絕優雅,但所作所為,卻比虛空還讓人恐懼。這……
方才為圣域之尊,一代帝尊夜墨寒!
他從百鬼之森走出,用殺伐積累功勛,使圣域人人敬而遠之!
慕傾凰遠遠地望著夜墨寒,心漸漸放了下去。
他本邪君,卻愿為小楚走正道。
這份感情,哪怕她身為小楚的母親,也不會去輕易質疑。
小楚覓得良人,于她而言,是難得的喜事。轟!
虛空之門,又來一波新的異人軍。
血月消失后,虛空之門只能說不再膨脹。
但原先建有的虛空之門,卻永遠存在。
稷下學宮的老者走向夜墨寒,說道:“帝尊,此門,可有對策?若是暫時苦惱的話,煩請帝尊拖延時間,老夫這就回稷下學宮,求來法寶封印此門,帝尊意欲如何?”
“稷下學宮路途遙遠,早在帝域時期就不過問諸侯國之事,如今本尊身為諸侯國的夫婿,此事當由本尊來處理。”
“但虛空之門,需學宮法寶封印,是鬼皇大人當年所留,帝尊……”
老者的話尚未說完,就見夜墨寒飛掠而出,來到虛空之門前。
他一劍斬下,血光漫天,封印住虛空之門!
老者陡然驚愕:“他竟用從血月吞噬來的虛空之力,封印虛空之門,這太不可思議了!”
稷下學宮的中年男人道:“屬于虛空的血月之力,經過他邪君武體的淬煉,竟完全為他所用了。邪君,果真如傳聞般恐怖可怕!”
第1296章 弱者皆如足下蟻
四方的武者、將士、百姓都已目瞪口呆。
這一戰的精彩,此起彼伏,叫人絕望又涅槃得新生。
一些青澀的少年武者們,望著百尺巨龍上的楚月和夜墨寒的身影,對武道有了新的感悟。
而帝軍司的軍隊之前,沐鳳鳴穿著軍裝,系有披風,半瞇起眼睛掃著夜墨寒。
雖說是個讓人討厭的老壇酸醋,但沐鳳鳴承認,這人是小家伙的良配。
那她就不奪人所愛,棒打鴛鴦了。
沐鳳鳴這般想著,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一道身影之上,皺了皺眉。
視線的盡頭,是黑衣染血的慕傾凰。
慕傾凰正在觀望夜墨寒,忽而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抬起眼簾,看向了那個一襲軍裝英姿颯爽的女人。
兩人隔著風相視,心中如平靜的湖面起了淺淺地漣漪。
沐鳳鳴兩手環胸,輕顰了顰眉,隨后收回了視線。
慕傾凰卻是若有所思。
這時,被血月光火封印的虛空之門,漸漸變得透明,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邪王所率領的異人軍隊,就此,全軍覆沒。
諸侯國合縱將士僅剩的隊伍里,謝子默滿臉驚慌,正躡手躡腳的,逃出去。咻!倏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停在謝子默的面前。
一把鋒利逼人的護國神刀,抵在了謝子默的眉心。
楚月早已摘掉了遮眼的黑綢,冷漠地看著謝子默:“讓你走了嗎?”
謝子默如被扼喉,愕然又驚悚:“三爺……我……”
“撲通”一聲。
謝子默屈膝跪在地上,發紅的眼睛流著淚。
“我錯了,三爺,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求你,求你放過我。”
謝子默后悔不已。
楚月淡漠地望著他,不為所動。她清楚。
若這一場戰爭,是謝子默勝。
那麼,他會把她的頭顱,掛在這東籬城前,祭奠他們曾經相伴過的一段路程。
弱肉強食,成王敗寇。
在這個世界,弱者皆如足下蟻,任人踐踏,毫無話語權。
楚月從不是仁慈之人。
“我說過,我能拉你一把,也能推你下去。”
楚月面無表情地道:“背信棄義的人,還是去地獄里懺悔吧。”
楚月手起刀落,血灑紅衣。
她漸漸轉過身,復雜地看向了那一道身影。
邪君的氣息……
她的抱枕,最厭惡、害怕邪君的一切。
現如今,又成為邪君。
而這一切,皆因她。
楚月放下刀,眼眶漸紅。
“抱枕。”她低聲說。
“我在。”
他在遠處回應,不往前一步,似怕邪君之氣,弄臟了他心愛的姑娘。
楚月隱忍著痛苦的情緒,張開了雙手,道:“抱我——”
夜墨寒愣了許久,才身影閃掠,來到楚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