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凰眸色漠然,毫無溫情,發出了低低的聲音:“本侯的女兒,是你能說的嗎?”
“噗嗤——”
邪王身體痙攣,再次吐出了鮮血。
裂骨的疼痛沒有讓他崩潰,慕傾凰的忽視卻叫他歇斯底里,萬般的不甘心。
他的眼底,露出了猙獰的笑意。
“侯爺,你說,我不適合君王之位,如今,神武的結局會告訴你,我適不適合。”
邪王大笑出聲,眸光發狠,睚眥欲裂,紅的如野獸般嚇人。
但見他陡然間咬牙切齒,被赤神刀貫穿在地的手掌猛地用力,生生地從刀刃之中給抽了回來。
他躺在地上,身上各處傷口不斷流出鮮紅的血液,仰頭望著緋色越來越濃的明月。
邪王胸腔震顫了數下,尖銳而癲狂的笑出聲,聲嘶力竭地喊道:“我軒轅七走這人間一遭,不枉此生,有神武給本王陪葬,本王縱然那地府深處,亦能含笑九泉。侯爺,小月,我在那黃泉路上等你們所有人。”
邪王的笑聲直叫人毛骨悚然。
站在三軍將士里的太子軒轅宸,卻是面色慘白地望著邪王。
恍惚之際,他憶起了當年。
彼時,情竇初開,他也曾對葉府的三小姐怦然心動,想著及冠后娶其為妻。
后來,葉楚月在神玄學院遭受巨變,他最初也沒想到設計陷害,毀了這樁婚事。
仔細想來,在這些事情的背后,在他猶豫的時候,總有七皇叔的影子在推波助瀾。
不知不覺間,讓他走了一條錯路,親手將此生摯愛推入了深淵。
軒轅宸眼眶紅到不行,想撲去找七皇叔質問,但雙腿卻如同扎根在地面,再也無法挪動。
只因,他心知肚明,早在五年前他把未婚妻送給其他男人的那個夜晚,他就徹底失去了這個人。
軒轅宸扭過頭,望著楚月的側顏,有千言萬語要說。
突地,邪王的傷口處,血液里,飛掠出一只只血鴉。
無數只血鴉尖啼的聲音,新一輪刺激到了異獸們。
血霧欲封天,廝殺不休止。
異獸嗅到人族武者的氣味便張開獠牙啃咬,一雙雙眼睛閃爍著陰冷的光。
第1289章 這人間如戰場,生死難分
懸浮于東籬城前的虛空之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
異人、異獸,源源不斷的從中踏出。
它們如屠夫,如劊子手,見人就殺,吞噬掉人族武者的元神。
每當它們吞噬掉一個人族武者的元神,身體的體積、力量,都會隨之暴增一倍。
與此同時,這些異獸軍的嗜血氣息,亦是更加的充沛。
遠遠望去,恐怖如斯!
原先攻打東籬屠滅神武的那些諸侯國將士們,都開始朝東籬城三軍將士的方向落荒而逃。
這些人,想與神武的戰士,一同抵御虛空。
楚月望著這一幕,兩手緊攥成拳,眼梢逐漸蔓開了譏誚之色。
這人間如戰場,利益糾葛,生死難分,哪有什麼永遠的敵人。
但比起這些,楚月更為擔心的是血月。
風悲吟手執一把晶瑩剔透地玉蕭,停在了她的旁側,仰頭看向血月,說:“月圓屠國夜,都是幌子罷了,邪王既是神武的王爺,只怕已經埋伏多年,在東籬城建立出虛空之門的根基。”
楚月默然不語,仰頭望天,眸底折射出血月紅輝妖冶的芒。
風悲吟繼而道:“血月虛空門,需要血的獻祭才行,其實力血脈越強越好,如此,虛空之門才會隨之而變大。”
“如你和蕭姑娘的猜測,邪王的真實目的是帝尊和沐鳳鳴,以這兩人的強悍程度,獻祭出來的虛空之門,只怕我們難以估量。”
風悲吟笑了:“只怕他們想不到,你想要獨自一人扛下來,非但如此,你獨自一人竟能扛到現在,才是意外地。”
“我不是獨自一人。”
楚月傲立冷風,手執護國神刀,眸色沉了沉。
帝軍司是凌天第一軍勢。
雖不是掌管虛空之類,但在地層薄弱,虛空氣息較濃的地方,都會有帝軍司的軍隊駐扎。
唯獨諸侯國,只有一些武殿統計武者以外,大多數時候如同流放般。
諸侯國,低等人。
就連九萬年前的虛空之戰,諸侯國都是被虛空侵襲較少的。
再者,此次十大學院的比試,熱鬧超出了往年,幾乎引起了大部分勢力的注意力。
故此,凌天大陸的武者們,做夢都沒想到,時隔九萬年的安寧后,虛空竟卷土重來,還是在諸侯國這種偏僻的地方。
恰好又逢小狐貍被詛咒封印的時候,她又還不清楚沐鳳鳴是不是北洲慕府老伯公的女兒。
她自然是不會冒險,再多讓一些人來送死。
尤其是沐鳳鳴。
寒門出身,卻成為帝軍司唯一的女戰將。
她既無家世底蘊的庇護,行事方面又特立獨行,得罪了許多的人。
若沐鳳鳴因她卷入虛空紛爭,只怕那些潛在的人,會把沐鳳鳴給生吞活剝了。
到時候,沐鳳鳴前有虛空,后有同族之敵,必然是舉步維艱。
這麼好的沐將軍,不該來東籬。
楚月輕吸了一口氣,雙眸緊盯著血月。
血月以血獻祭,建立新的紐帶。
那是不是也說明,若以血反祭之,就能摧毀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