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一個人,便誦經超度。
他救一城的百姓,便佛前祈禱。
只盼望這累累功勛,能為亡妻換一條往生輪回路。
這一生,她太苦來世,去個好人家,遇個得以善終的良人。
葉天帝孤寂如斯,心情低沉,陳年舊事歷歷在目,是結也是劫。
他一手執起酒杯,另一只手機械臂,僵硬地垂在袍袖里面。
倒第二杯酒的時候,他看向了武祖身后的一幅畫。
畫如屏風,很是寬大。
上方的女子,一襲紅衣,戴著遮住眉眼的金色面具,削薄殷紅的唇露在外。
衣裳被風揚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腿。
她的鎖骨、腿部、脖頸、手臂,畫滿了漆黑的彼岸花,增添了濃重的神秘色彩。
肌膚的白透與彼岸花的黑,其對比之強烈,形成了無比震撼的視覺盛宴!
她立在天地之間,如凌駕于九霄之上,那斐然氣勢,似一代人皇,栩栩如生,穿透了畫紙撲面而來。
這不是葉天帝第一次看到武神殿主的畫,但回回看到,都會有新的震撼。
葉天帝杯盞落于桌,說:“很少聽你說過這位殿主,她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
武祖滿面虔誠,如黃昏下最忠實的信徒。
他看了看身后的畫,眼里透著光,“她是萬物之始,萬族之起源,是人是仙也是鬼。是妖是神亦是佛。”
第1188章 殿下之臣跪天子
哪怕是面對一幅畫像,武祖虔誠真摯的程度,都遠超殿下之臣跪天子!!
武祖的呼吸,頗為急促。
眼底的狂熱,似如火燎。
葉天帝訝然地望著武祖。
他知武神殿主之厲害,但武祖的評價,太過于高了。
“殿主擅長什麼兵器?”葉天帝問。
“她百般兵器,千卷武學,縱觀古今,無所不能,無所不知。”
武祖激動地道:“葉天帝,你許是覺得荒唐,但你若見她一面,便知我所言,相對來說,不過是形容出了冰山一角。”
“她為何沒有出現?”葉天帝再問。
武祖眼神黯淡,喪了斗志般頹廢地靠在椅上。
猶記得,那年花開月正好,他還是個少年,心懷抱負,志在四方。
殿主一壺美酒,慵懶地靠在樹上,與他說著武神殿的規劃和方向。
武神殿鼎立于凌天大陸,日漸強大!
寒冬天,夜過半。
那是一輪殘缺的月,藏在烏云后。
殿主戴著金色面具,穿著腿部開叉的紅裙,走起路時,滿身漆黑的彼岸花,如古老的咒術。
“殿主,你去何處?”他問。
“出一趟遠門。”
“殿主此時出遠門,可是要處理什麼事?”
“大概是……拯救世界吧。”
殿主笑聲猶在,人卻遠去,恍惚間仿佛還留著一抹如火的紅影。
從此,殿主再未出現。
武祖等了九萬年,只后悔未曾知道殿主的名字,看一看面具下的臉。
九萬年的歲月里,武祖的每個夢,都是和殿主有關。
他的殿主啊,整日喊著心愿是世界和平,打起架來,殺起惡人來,卻兇殘如野獸。
武祖思及此,又笑了笑。他還在等。
等出遠門的殿主回來。
他依舊守著這武神殿,守著他和殿主的約定。
這會兒,外面走來一名侍衛,躬身在葉天帝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葉天帝面色微變,放下酒杯起身準備離開。
“可是出什麼事了?”武祖問道。
葉天帝點點頭,“無邪,把追風大陸莫天帝的次子給砍了。”
“這……還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武祖不由咋舌,“你這孩子,好生兇猛,也不知以后誰才能管得住。”
“猛虎出籠,誰都管不住他,哪怕是他老子。”
葉天帝道:“我去一趟追風大陸,處理此事,看來,此次北境比試,或許要錯過了。”
“我用千行神卷儲存下來,到時候等你來一同欣賞。”武祖說道。
“知我者,汝也。”
葉天帝說完便走,前往追風大陸。……
此刻,戰爭學院,朝圣塔前。
眾弟子都圍繞在楚月身邊,熱熱鬧鬧的說著些有關于仙藥田的事。
對于他們,楚月倒也收起了幾分冷漠。
李斐然道:“你們可是沒看見我們九長老的威風,絕對會遺憾終身的。”
“李師弟,你別嘚瑟了,以后在北境比試上,我們肯定會看到長老的風采。”有弟子說。
薛盈盈看著這慕,突地說:“葉長老,仙藥田的價值,遠超于五個億,你可是為了私心,而放棄仙藥田的?仙藥田若歸于戰爭學院,必能讓眾師兄弟們,實力大增的。”
楚月懶懶地看了眼抱著掃帚的薛盈盈,眼梢泛起一絲冷意。
“武神殿來人了!”
塔外區域,學院侍衛匆匆而至,興奮地道:“聽說武神殿要把仙藥田送給我們葉長老了!”
第1189章 真正的立足之本
李斐然等弟子們,興高采烈的圍繞著學院侍衛。
“武神殿要把仙藥田送給九長老,此話可真?”李斐然激動地道。
其他弟子也說:“不是說各大學院為仙藥田大打出手,死了好些個人嗎,怎麼成武神殿的了。”
侍衛說道:“武神殿裴將軍親自前來,還能有假嗎?”
眾弟子一片嘩然,情緒激烈,你一言我一語說得不亦樂乎。
反倒是適才正義凜然出聲質問的薛盈盈,若塵埃般無人在乎,無人回應。
薛盈盈瘸著腿,拿著掃帚,看了看眼里已無她的李斐然,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