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帝尊一人見證,這九鼎,夜帝尊還是分出來一點吧。”
“沐戰將。”
葉楚月眸光微亮,眼底倒映著那御劍而來身穿墨色軍裝的女子,一頭紅發披散開來,盡顯恣意,身后跟著帝軍司的部下!
“鳳鳴……”
秦無衣驚喜地看過去。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過兒時的同伴了。
神情不由恍然了會兒。
彼時,年幼的沐鳳鳴被父母兄長打得滿身血痕,血肉模糊的雙足站在她的面前,堅毅地說:無衣,終有一日,我會脫離這個該死的家庭,去往帝軍司,成為帝軍司的戰將!這個家沒我容身之地,帝軍司才是我的歸宿。
在那種窮酸的地方,旁人武者都不敢提及帝軍司。
小小的她,卻有著莫大的向往,并且為之努力。
“你做到了。”秦無衣欣慰而復雜的笑。
沐鳳鳴戴著寒鐵護腕的手撩撥了下紅發,猛地掠下,快若疾風,出現在九鼎之地。
“小家伙長高了不少,不錯,有在進步。”
沐鳳鳴看著楚月,滿意地點了點頭。
“沐將軍在外忙于戰事,怎麼有空來戰爭學院?”楚月問道。
“戰事已經結束。”
沐鳳鳴道:“怎麼能錯過你的任命儀式?”
第1093章 氣勢不減當年殺敵時
楚月望著滿身風華的沐鳳鳴,以及那滿臉關懷的笑,不由想到了秦錦年和四長老所說的過去。
她敏銳的覺得,沐鳳鳴本該錦衣玉食,不該遭受那樣的罪。
她深深的懷疑,有人偷走了沐鳳鳴的富貴榮華和溫暖。
但沐鳳鳴鋼筋鐵骨,意志不屈。
她從深淵里走來,為了那些還在深淵里掙扎的人。
楚月輕吸了一口氣,說道:“不過是個任命儀式,路途遙遠,沐將軍不必親自前來。”
“有人敢欺負本將的小家伙,本將,不來不行。”
沐鳳鳴說完,揉了揉楚月的頭,抬步走向了第二鼎。
“夜帝尊,這鼎,本將要了。”沐鳳鳴道。
“嗯。”
夜墨寒望了眼楚月被揉過的發,心中有些吃味,不過沐鳳鳴亦是為了楚月好,便壓下了那點兒泛酸的味兒。
血護法等人則是好奇不已。
白護法感嘆道:“葉姑娘真乃奇人,連帝軍司的一等戰將都來了九鼎門。”
“她是看上了我們圣域的夫人嗎?”血護法警戒地道:“看上也得后面排隊,我這兒還占著位呢。”
眾護法:“……”活著不好嗎,為什麼總要有這麼危險的想法。
戰爭學院的七長老湊到紀蒼耳邊說:“院長,小楚楚真是個寶兒,戰爭學院已經好多年沒出現過這麼大的人物了,還同時來兩位,這樣一來,那十大學院就如那茅廁里的踏腳石,誰稀罕。”
紀蒼捋了捋胡須,“小楚,值得。”
云鬣、冷清霜、蕭離等人則是由衷的高興。
他們,要和葉楚月一同在戰爭學院扎根了。
未來的日子,必然是乘風破浪。
紀蒼院長再次手執霜白如雪的拂塵,作揖道:“夜帝尊,沐將軍,還請開九鼎!”
“且慢——”
蒼老之聲響起,馬車滾地的音出現。
卻見古舊的馬車徐徐而至,駛入九鼎門前。
古車的邊沿,用軍人專用的古銅色雕刻出了一個“慕”字。
眾人徹底炸開了鍋。
“慕府的人?是誰來了?”
“難不成是老伯公嗎?不應該,老伯公已經退隱,鮮少出門,怎會參與世俗之事。”
“上回老伯公不就去了逍遙城嗎?而且我聽說啊,老伯公對我們的九長老,特別的器重,比對葉薰兒那外孫女還要好。”
“……”
薛盈盈聽著學院弟子的聲音,再看了看夜墨寒、沐鳳鳴,死死地攥緊了手里的掃帚。
她想破腦子都想不明白,這一個個叱咤風云的人物,為何要自降身份來戰爭學院!
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楚月站在原地不動,聽見老人的聲音,心情就已變得沉重。
或許是對親人的期許,在沉重之下,還有幾分翻涌而出的難言情感。
她遠遠地看著馬車漸行漸近,和九鼎門無數的人一樣,等待著來者。
只見年輕的男子穿著紅袍掀開了簾子。
慕臨風走下來還伸了個懶腰。
隨后便是慕臣海。
眾人略顯失望:
“看來不是老伯公,不過能有慕府兩位公子來,就已然不錯了。”
“……”
楚月明眸凝視著馬車。
慕臣海再次掀起了簾子,白發蒼蒼的老人,一身軍人鐵血氣息,氣勢不減當年殺敵時,步伐矯健而下。
來者正是北洲慕府!
慕山河!
第1094章 不解之緣
老人踏步進入眾人視野之際,所有圍觀的武者幾乎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北洲慕府,雖未權勢滔天,比起往日的興盛,如今也衰敗了不少。
但縱觀凌天大陸,對于那些壯志凌云的少年來說,卻如同信仰般。
試問世上誰人不知慕府世代忠烈,身先士卒!
一陣陣的清風,自九鼎大地席卷而過。
四下里,靜謐到落針可聞。
楚月袖衫下的指尖微蜷,挺直背脊,遙遙地望向站在馬車前年邁而精神矍鑠的老人,心頭涌動著復雜的情緒。
刻在骨子里的血脈親情,讓她倍感親切。
今日的任命儀式,十大學院的奚落,聞人絕的發難,她一如既往的無動于衷。
她從不怕刀山火海,縱是拋頭顱,下油鍋,灑熱血,她亦堅毅如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