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帶來的優越感是與生俱來的,在有高低貴賤之分的時代,寒門鄉野出身的人,往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能打破世俗的看法。
這會兒,慕笙的臉已經相當的綠了,像吃了蒼蠅般難看,臉皮忍不住的扯動。
她死死地凝視著下方的楚月,越看,越像慕傾凰。
陽光突然刺目,眩得慕笙在恍惚間,還以為看到了年輕氣盛的慕傾凰。
“慕祭司,該開啟鎮妖臺和宣布玄祭了。”
宋青山見慕笙恍然,許久都未曾有反應,便干咳了聲,暗中提醒慕笙。
慕笙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卻覺得四周有刺骨的寒風,讓她冷得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慕祭司!”掌教使提醒道。
慕祭司深吸一口氣,袖衫下的手攥緊了幾分,道:“諸位弟子都是神玄來日的棟梁,不久后的北境比試,事關我院榮光,也事關十大學院的排名,此次鎮妖臺開啟試煉的同時,且還要開啟‘玄祭’。”
“鎮妖臺有三千年的歷史,經歷過多次戰爭和學院變更,還有武道世界的變化,內部有著無數沉睡中的獸靈。”
“玄祭開啟,諸位弟子即可試煉鎮妖臺,若得獸靈覺醒,便如虎添翼!”
“……”玄祭!
眾弟子面面相覷。
一陣死寂后,爆發出了狂歡的聲音。
神玄學院能夠成為十大學院之首,其中和鎮妖臺也有很大的關系。
鎮妖臺內沉睡的獸靈,就是神玄的底蘊。
一旦有弟子天賦異稟,讓獸靈覺醒,就能增強戰斗力,提升神玄的綜合實力。
“小月兒,聽說神玄學院曾經是朱雀主人的墓地。”
冷清霜道:“或許鎮妖臺內會有沉睡的朱雀獸靈,但自從神玄開院以來,玄祭無數,卻從來沒有人察覺到朱雀的存在,也有可能僅限于傳說罷了。”
楚月輕摸了摸鼻子,美眸澄澈如水,赫然想到了在道碑內的朱雀,也不知那些雞腿被吃了嗎,夠不夠吃。
“要是能傳承到朱雀就好了。”林囚說道:“那必然是相當的威風。”
夜罌看了眼晏紅鳶,低聲說:“我曾在路瓊身邊,得知神玄栽培晏紅鳶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傳承到朱雀獸靈,護衛神玄。”
楚月側目看去,恰逢晏紅鳶看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肅殺之氣不言而喻。
四周弟子沉浸在玄祭的喜悅中,神玄后山的外圍,桃花林的前方不遠,衣衫襤褸的老人正在拿著掃帚,動作緩慢的掃著地。
老人掃的很仔細,背部傴僂著,一雙鞋穿了十年,看起來破舊不堪。
臟亂的頭發下,陽光覆蓋,老人的眼睛,被針線縫得嚴嚴實實,遮住了他眼前的光亮,只剩下荒蕪的空洞。
第1019章 她會為武道帶來什麼?
“沙——”
“沙——”
掃帚刮地的聲音響起,濺起在陽光下顯形的塵煙。
神玄后山眾弟子的喧囂和狂歡,仿佛和老人是不同的兩個世界。
不多時,老人停下掃地的動作,立在和煦的陽光里,仰起頭來,用那被縫得嚴嚴實實的眼睛,朝著這片蒼穹。
似乎想要通過這空洞的雙眼,看向藏在無垠宇宙的一顆新星。
在老人左側以北的方向,十步開外的距離,立著一方刻有“學院禁地”四字的石碑。
石碑四周,雜草叢生,后方的桃花源落英繽紛,花香四溢,宛若仙境的通道般。
老人行動緩慢的走到石碑旁,枯裂發黑的手,拔掉了那些雜草。
最后,老人抬手,輕輕地撫摸著石碑,臟污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自言自語,嗓音沙啞地說:“琊山,你認可過的孩子,會為這武道帶來什麼?”
“別到最后,如我這般,苦行于世間。”
“……”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充滿了滄海桑田的無奈苦澀。
若楚月在此的話,聽到老人的話,興許會想到百年仙湖旁的琊山老人。
這會兒,楚月正在聽冷清霜、燕南姬等人興致盎然的討論著朱雀。
周圍的弟子,亦是眼睛放光。
即便都知道,朱雀不可能出現,自己也無法傳承。
但每個弟子都有著年輕的熱血,亦是盼望自己成為上天的寵兒,說不定就一躍龍門了。
長階之下,每個弟子都臨陣待發,躍躍欲試,每顆心都是激動而蓬勃的,充滿著春日和清晨的朝氣。
“燕師兄,如若你傳承到了朱雀圣獸,你要去做什麼?”林囚好奇地問。
燕南姬搖著金燦燦的扇子,哼了聲,眼角余光自冷清霜的身上帶過,脫口而出:“自然是先娶個媳婦再說,為我老燕家開枝散葉,最好是生個小閨女和小寶訂下娃娃親。”
“死了這條心吧,沒人會嫁給你的。”
冷清霜鄙夷地說:“誰會嫁給一個視財如命而且摳搜得很的男人?”
“誰又會娶一個舞刀弄槍不知賢良淑德的女子?”
燕南姬不甘示弱,挺著腰說:“本少爺的妻子,定會是個腹有詩書溫柔如水的女子。”
冷清霜扯了扯唇,“除非她瞎了眼。”
兩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只是燕南姬鄙夷的話,不經意就得罪了楚月、屠薇薇、夜罌等人。
連帶著旁側三十六煞里的獨孤蘭等女弟子們,都紛紛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