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待著,自家徒兒的成王之路。
屆時,他也算是個太上皇了。
楚月并不知曉云鬣腦子里的想法,正低著頭,一下又一下的輕敲腰間的小斧。
看著乳白色呲牙咧嘴炸毛般超兇的小狐貍,唇邊蔓延開了溫柔的笑意。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每當看見有關于抱枕的一切,都是下意識的收起滿身戾氣,仿佛是得到了救贖的囚徒。
云鬣看了眼,勾起了欣慰的笑。
早便從小寶那里得知,斧上的狐貍就是帝尊。
云鬣見此,不得不暗中贊嘆一聲自家徒兒是個癡情人。
突地,楚月臉色一變,眉頭皺得死死的。
“怎麼了?”
云鬣立即察覺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捏著一把汗,擔心地問。
楚月干咳了聲,指腹摸著小斧,說:“狐貍的顏色弄錯了。”
貌似不是乳白色的,是紫色的,還是綠色的來著?
云鬣嘴角猛地抽搐,扯了扯臉皮,忙不迭把腦子里對楚月的稱贊收回。
這小丫頭連顏色都記不清,哪是什麼癡情人,倒像個風流浪子,要是男兒身,還不得嬌妻美妾成群?
云鬣好生無語。
第1000章 幸會
云鬣的表情一言難盡,心情復雜的惆悵了很久。過了會兒。
云鬣腦子里有靈光乍現,轉念一想就立即釋然了,哼唧唧的說:“連帝尊都記錯這種事,也只有老夫的徒兒能干得出來。”
楚月咽了咽口水,嘴角猛抽,扭過頭生無可戀的看著蠢蠢欲動的云鬣。
她嚴重懷疑,幽閣的鴻門宴一旦結束,云鬣就要去找賀雄山嘚瑟這沒由來的事了。
楚月無奈地看著活寶似得老人,忙不迭地道:“師父,這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而且,沖動是魔鬼。”
云鬣哼了幾聲,一副驕傲自豪的樣子,對于徒兒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楚月極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卻說盛宴正中央,一道犀利逼人的目光看了過來。
楚月下意識的抬起眼簾,望了過去。
但見掌教使前側的幽冥三十六煞弟子里,為首的斷耳女子,凜然而立,正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唇角似勾未勾與楚月相視之際,女子瞬間冷漠如霜,宛若對待不足為提的螻蟻,徹底的忽視掉楚月般,移開了視線。
楚月不以為然,慵懶的如貓兒,抬起的手輕撫了撫鳳尾蝶。
“樓掌教,幽冥弟子也要參與百層鎮妖臺的試煉嗎?”
在座的神玄元老里,蔚元老疑惑地問。
樓掌教與慕笙、宋青山對視一眼,便道:“這次的百層鎮妖臺和往常不同。”
“何處不同?”其他元老問道。
樓掌教捋捋胡須,徐徐道來:“眾所周知,每隔五年,神玄學院都會開啟'玄祭',讓神玄學院的弟子們,來傳承到尚未覺醒的靈獸。”
宋青山道:“這次樓掌教、慕祭司和我討論過了,玄祭之日提前,和百層鎮妖臺試煉一同開啟。”
“開啟之時,幽冥弟子一并參與。”慕笙說道。
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楚月皺了皺眉。
不知為何,聽到樓掌教、宋青山等人的談話,她想到了道碑內滿懷罪惡的朱雀,甚至還有學院禁地桃花源里的前任掌教使。
哪怕她未曾見過桃林里的那位,但自從離開桃花源后,便時而記著。
“玄祭之日,晚輩定會傳承到神圣之獸,更好的助力我院,在北境拔得頭籌。”
斷耳女子揚聲道。
其余幽冥弟子,紛紛低頭抱拳,異口同聲:
“晚輩定會助力我院,在北境拔得頭籌,揚我院之光!”
“……”
眾人之聲,震耳發聵,彰顯著神玄的氣勢,令這黑夜為之一顫。
掌教使很滿意的看著自己手下的幽冥弟子,點了點頭。
慕笙笑了笑,忽而指向楚月,說道:“諸位現身學院和武道,日夜修煉,可知這位是誰?”
慕驚云看著慕笙不悅的皺了皺眉。
楚月從容不迫,好整以暇,微歪著頭,戲謔地看向了斷耳的女子。
斷耳女子笑道:“斬星榜三葉楚月,近來名聲大噪,玩得一手好斧,乃我院境內玩斧的第一人,如此優秀,大名貫耳,誰會不知呢?”
說到這里,女子唇邊的笑意漸濃,眼神意味深長,端詳著楚月臉上的每個細節。
末了,女子直視楚月的眼睛,邪佞地說:“葉師妹,久仰。”
楚月鎮定如初,不疾不徐倒了一杯酒,漫不經心飲下一口,再將酒杯放下,發出沉悶有力的響聲,抬眸之時目光駭然似是亂了風云,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道:
“晏師姐,幸會。”
第1001章 五年前,雷雨天,水洼地
楚月不卑不亢的與斷耳女子對視,眉眼毫無怯弱之色。
酒香從杯盞溢出,鳳尾蝶旋飛于此,似有花的芬芳。
晏紅鳶,幽冥殿內,三十六煞之首,眾人皆知,也是眾弟子畏懼的存在。
晏紅鳶對著楚月笑了笑,便淡淡地收回眼神。
火紅色的披風,在風中揚起。
云鬣看了眼晏紅鳶,湊至楚月耳邊,低聲說道:“小楚丫頭,此人心狠手辣,定要萬分小心。”
楚月妖冶地挑起了眉梢,眸底寒光微閃。
云鬣再道:“你看見她那斷耳沒有,據說她出身于北境晏府,母親是其父的結發妻子,不顧家中長輩反對,嫁給當時無權無勢的丈夫,后來丈夫奪得家主之位,不到三天的時間,她的尸體就在塘中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