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輕輕嗤笑。
這群人壓榨完了慕傾凰,再次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高樓。
寂靜的雅座里,碧水柔等人望見被抓的魏莘伯,心情尤為的沉重。
“諸位,這……”
碧水柔急不可耐,“黑甲軍怎麼會這個時候出現,葉楚月也太好運了吧,那我們該怎麼辦?”
一名身著青色蟒袍的中年男人,臉上有一塊猙獰的疤。
他沉著冷靜地看了眼碧水柔,低聲道:“碧姑娘莫急,只要魏莘伯咬死不說,這件事,就查不到我們的身上。至于血琉璃的來歷,我們早已交代得清清楚楚了,更何況,除了我們,誰也不知道血琉璃里面到底隱藏著什麼。沒有動機,何來屠戮?”
中年男人胸有成竹的喝了一杯茶,款款而談:
“碧姑娘,夜殿下而今是一域之主,行事作風不可胡亂來。”
“在座的諸位,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夜帝尊他縱然要殺,也不可興無名之師,否則會被天下世人給唾棄,帝尊之位也岌岌可危。更別談為了一個女人,將天下的宗門給得罪死了,此乃自斷前程的做法。”
中年男人的話語聲響徹雅座,一言一行都是十足的自信。
說到末尾,中年男人施施然地喝了口茶。
其他幾個中年人,贊同地點了點頭,只是想到還流落在葉楚月手里的血琉璃,便是一陣肉疼。
“好在葉楚月不知血琉璃的重要性,他日卷土重來,血琉璃還是我宗的囊中之物。”另一人勢在必得地說道。
碧水柔環視四周,旋即松了口氣,漸漸的放下心來。
一雙好似柔荑的玉手,卻是緊抓丈夫少門主的臂膀。
少門主的面色無比難看,黑如鍋底般,眉頭緊緊蹙起,咬牙開口:“父親為了讓我挑大梁,才讓我來逍遙城,若是父親得知出了這檔子的事,以后我還有何顏面去見父親?父親的處心積慮,全都被我給毀了!”
“葉楚月!你實在是罪該萬死!”
少門主氣急敗壞,低聲咒罵,惱羞的把所有錯誤都歸咎于葉楚月!
然而還沒把話給說完,就見一個蘋果核破窗而入,精準無誤且直直地砸在了少門主的腦門上。
硬是砸得他頭暈目眩。
少門主憤怒不已,怒視過去——卻見不遠處的雅座內,風悲吟好整以暇地斜臥在貴妃榻,笑得人畜無害。
少門主見此,勃然大怒,瞪圓了一雙眼睛。
第0804章 問過老子的劍了嗎?
少門主攥緊了手,正欲破口大罵,但被雅座內的蟒袍男人阻攔:“少主,今日之事切不可節外生枝。”
少門主咬了咬牙,怒目圓瞪,狠狠掃視了眼風悲吟,便猛地甩了甩袖,不屑地道:“左右不過是個風武城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罷了,聽說娘親還是從南音樓里出來的卑賤女人,懶得和此人計較。”
一襲蟒袍的中年男人連連點頭。
貴妃榻上的風悲吟,正伸手要從晶瑩剔透的瓷盤里拿過最后一個蘋果,狹長魅惑的狐貍眼,有一瞬間黯淡無光,稍縱即逝過幾許哀愁,又逐漸恢復如常。
風悲吟露齒邪肆一笑,紅袍襯得他比女人嬌花還要妖冶!
然而,望見風悲吟笑容的剎那,罪惡門白袍著身的少門主,在剎那之間,有種被魔鬼扼喉的窒息感!
雅座貴客,心思各異。
樹欲靜而風不止。
狼藉血腥的地方,魏莘伯還在苦苦爭辯,“葉姑娘,你乃長安女侯,又是圣域帝尊的未婚妻,如此身居高位的貴人,怎麼能是那些粗鄙不講理的鄉野窮酸之人能夠相比的,姑娘你一定是善解人意,且明事理的。”
魏莘伯言談之際,悄然的打量著葉楚月,渾濁的眼里充斥著鄙夷之色,滿滿當當的不屑。
充其量不過是個女流之輩,再往高了說,徒有幾分匹夫之勇罷了。
像他這種閱人無數的精明老者,拿捏一個小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不僅如此,碧水柔雅座內的中年男人們,都流露出了鄙夷之色。
他們從骨子里看不起嬌柔的女子,更看不起血脈卑賤的武者。
楚月戲謔的勾起唇角,眸若寒霜,冷睨著言之鑿鑿的魏莘伯。
魏莘伯這一番話說得天衣無縫,三言兩語就給她和夜墨寒戴了高帽。
在這個時代,有娶妻娶賢的說法。
她若只靠喜好就給魏莘伯定罪,便會引來天下人的詬病。沉吟少頃。
楚月輕笑了一聲,挑起一側的眉梢,似笑非笑地望著魏莘伯,好整以暇地說:“原來于你而言,出身鄉野的武者,必是窮酸粗鄙不講理的。”
魏莘伯微微愣住,倒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坑。
須知,縱觀凌天大陸,日月更迭,時代變化,有諸神爭霸,也有鄉野出身的少年敢叫板天帝!
這是個百花齊放百舸爭流的世界,人族武者界的中層砥柱,多數都是寒門貴子!
楚月一席話,足以讓他得罪大半個武者界!
素有“毒舌”之稱的魏莘伯一時啞口無言。
譚宗等黑甲士兵和圣域護法,眉眼之間盡是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笑意。
“葉姑娘,老朽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