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做到的?”
北洲同伴中,年輕的少年驚訝問道:“八星武者境,本該如螻蟻般不堪一擊,她卻能堅持戰到現在,最后還扭轉乾坤,出現萬獸臣服?我的天…… 這還是人嗎……”
“那些北洲自詡天才馴獸師的,就該過來大開眼界。”
“……”
白纖纖站在同伴之間,一襲紅色短裙,露出修長白皙的雙腿,周身纏繞著猩紅血刃。
她緊咬著紅唇,垂首往下看去,澄澈如水的杏眸里,泛起了陣陣波光粼粼般的瀲滟。
“葉楚月。”
白纖纖輕聲開口:“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身畔——葉薰兒面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一雙眸子猛地縮緊,整張臉龐似乎都要龜裂開來,靈魂仿佛已經被撕碎了!她不明白。
葉楚月為什麼還沒死!
葉楚月的運氣,為什麼就這麼好!
葉薰兒的內心,似有魔鬼在聲嘶力竭的怒吼。
“爹。”
不遠處,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的慕臨風,興奮到就差原地手舞足蹈了,“你快看,小楚她還活著,她沒死,她竟然做到了萬獸臣服!”
慕臣海深呼出一口氣,旋即由衷的展露笑顏。
老伯公背過身去,抬起蒼老的手,拭去了眼角的淚痕。
猶記得,當混亂血腥的拍賣場,只剩下小女孩一人時,身為一代將軍的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翻窗而出,想要把無助的女孩救下。
但在那之前,葉楚月抓住了他的肩膀,比他更快一步躍了下去。
那一刻,老伯公心緒復雜,靈魂好似都已被觸動。
老伯公吸了口氣,將手垂下,再次低頭望去,露出了慈祥和藹的笑。
葉薰兒一扭頭,就望見慕府的父子三人,心思都在葉楚月上,袖衫下的雙手,緊緊攥了起來,涂著鮮紅色蔻丹的尖銳指甲,深深地鑲嵌進了掌心皮肉。
她的眸里,翻涌著無邊的恨意和殺氣!
“小月兒,師姐等你一起回家。”
窗前,冷清霜揚起了兩把短刀,笑時滿眼都是淚水。
蕭離咧開嘴笑了笑。
燕南姬、郁司冥等人緊繃著成一根弦的神經,漸漸都已松弛下來。
紀瑤則是把腿從窗臺拿了下來,將一桿銀色長槍背在了身后,遙望群獸之間,笑容無聲。
風悲吟嗑著瓜子從貴妃榻站起,吊兒郎當,懶懶倦倦的走至窗臺,順手將瓜子殼丟了出去,再在葉薰兒的肩膀上擦了擦手,瞇起一雙狹長的桃花眸,樂呵地說:“長安葉三爺,誠不欺我。”
葉薰兒和冥域太子的臉色,不約而同的鐵青發黑。
風悲吟聳了聳肩,一臉的童叟無欺。
這會兒,下方還圍聚著一眾密密麻麻的普通武者。
林婆婆滿是褶皺的雙手,血肉模糊,甚至還在往下滴落著血。
她隔著光芒密布的五行防御陣,望向了陣內的少女,笑得甚是溫和,如同見到自家初長成的晚輩。
薛盈盈咬了咬牙,瞪了眼臣服的兇獸們。
她只覺得這群兇獸腦子是被驢踢了,否則怎麼會發生這樣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第0796章 寧死不屈
鬼月殿拍賣場內的四方閣樓,俱是倒抽冷氣之聲!
武者們瞠目結舌,錯愕連連。
某一處幽靜的雅座之中,卻是靜謐得可怕而詭譎。
就連長空,仿佛都浮動著森森的肅殺氣息!
碧水柔收回了看向雅座外的眼神,回過頭來,震驚地問:“諸位,這群兇獸是怎麼回事?怎麼臣服于她?”
“據我所知,兇獸寧死不屈,哪怕是死,也不會向人類武者臣服,比普通的魔獸更難馴服。”
少門主蹙了蹙眉,亦是一臉的疑惑。
如今的狀況,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幾名身著蟒袍,滿目威嚴的中年男人,同時看向了仙風道骨的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霜眉雪發,著一身青灰色的道袍,手執拂塵,盤膝而坐,蒼老的面頰盡是高深莫測。
他沉吟半晌,輕甩拂塵,才徐徐道來:“讓修羅地界的死士們出手吧,好在事先知曉了葉楚月的難纏,做了萬全之策。”
“都已經到了這個時間,帝尊恐怕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一名中年男人說道。
老者從衣袖里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遞給了碧水柔。
碧水柔訥訥地接過,頗為不解地望著玉瓶內緩緩流動的猩紅色液體。
“老先生,這是什麼?”碧水柔問道。
老者闔眸拂塵,淡淡道:“凌寒夜氏一脈的血,有灌溉滋養陣法的功效,這一瓶的血量,若澆入伏尸誅靈陣內,足以讓陣法變作為百禁無生陣。再有修羅死士的出手,等拿到血琉璃后,再把這次的罪名推給旁人。”
“好主意。”
少門主雙眼一亮,“你我皆在陣中,誰都想不到,會是我們出的手。”
“那我們會有危險嗎?”碧水柔擔心地問了一句。
“有老朽在,自能安然無恙。”白發老者道。
碧水柔心安下來,握著血瓶走了出去,美艷的眉目下,盡是陰狠之色。……
四面閣樓的中央處,紅裙搖曳生姿。
萬眾矚目之中,群獸之間,單膝而跪的少女,姿勢許久未變。
幾許微風吹拂而至,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掀起了她額前染血的碎發,露出一雙慵懶而邪氣的紅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