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圣域帝尊的妻子,不需要臟了你。”
說到最后,冷清霜斜睨了眼白纖纖和葉薰兒,聲音陡然拔高,宛若雷霆般:“我冷清霜今日縱然要跪,跪拜藥神宗呂氏師門,也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楚月并未說話,放在冷清霜肩膀上的手,卻始終沒有拿開。
冷清霜凝望著她,輕拍了拍楚月的手背,微笑道:“小月兒,我可是你無所不能的冷師姐,讓師姐來。”
她深知楚月日后要在圣域母儀天下,還有一段路程要走。
楚月出身諸侯國是事實,武道臺大比,帝尊親臨,已讓世人有所不滿。
昨夜才發生了城主府的事,天下武者皆知。
若這北洲皇室中人,還要依靠帝尊去解決,她的小師妹,日后還要如何在圣域立足?
冷清霜笑靨如花,狹長的鳳眸,閃耀著冷冽的流光。
她縱是跪下,也絕不會后退半步。
這便是她的武道。
“冷師姐這般的美人,應當讓人疼惜的。”
良久,楚月笑著出聲,恣意又風流,“我怎麼舍得冷美人給旁人下跪?”
冷清霜怔怔地看著她。
楚月把手收回,邁開長腿,頎長的身影落在了眾人的前方,抬眸懶懶地望向了白纖纖。
驟然間,楚月眸色微凝,似有雷霆乍現,武道玄力、仙根氣息相融后一并破空而出,直奔白纖纖手里的九珠環。
九珠環支離破碎,碎片飛揚在長空。
“葉楚月!你膽敢破壞呂師尊的靈物!誰給你的膽子?”
白纖纖微愣過后,惱羞成怒,憤然地瞪視著楚月。
楚月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滿眼的邪氣,骨駭深處似有風暴般的狠戾隱隱噴發!
“北洲皇室的郡主,竟和市井潑婦一般不講禮數,野蠻任性,倒也有趣。”
楚月一面走,一面說,幾許若有似無的清風,掀起了如血蓮綻放般的裙擺。
“我北洲皇室,何時輪到你來說教?”
白纖纖心神微動,運轉氣力,上百血刃呼嘯在前,殺機似要凝為實質般。
“北洲皇室,好大的威風,竟要為一個自食惡果的人討回公道!”
楚月在白纖纖三步開外的地方頓足停下,一雙死寂如古潭般的黑眸,淡漠地看向了白纖纖,猶如蟄伏在叢林深處的豹子,注視著即將成為盤中餐的獵物。
“葉薰兒破壞十大學院和武道臺的規矩,她有今日是咎由自取,郡主要為她找回公道,豈非在說,但凡與你北洲皇室沾親帶故的人,都可以視武道為無物,視規矩為草芥,縱是戴罪之人,亦可在這青天白日討回公道!”
“原來這北洲皇室,就能高人一等,壓在天下武者的頭上,壓在公道之上!”
女孩言語鏗鏘有力,字字落地有聲,一番話堪比百萬雄師般,說得白纖纖和眾人面色微微發白。
尤其是白纖纖,甚至還心慌了一下。
即便她厭惡出身寒門的武者,自認為是猶如糞土般的存在,但她還算清醒,不敢當眾言談,去叫板天下億萬武者!
“你這是詭辯!我并非這個意思 ……”
白纖纖原還在憤怒九珠環之事,這會兒語無倫次,有些緊張。
“葉楚月,纖纖不過是為我爭辯,你的言辭未免太過于犀利了?”
葉薰兒忍不住出聲。
“咳,咳咳……”
秦錦年病弱的咳嗽了幾聲。
他看著那一抹紅衣的眼神里,含著不易察覺的笑。
咳嗽完后,秦錦年走至白纖纖的身邊,“風華郡主,昨夜清月閣,兩域之人面對帝尊都要禮敬三分。若事情鬧大,你身為北洲郡主,擔得起這份責嗎?”
白纖纖黛眉緊蹙。
她不過是看見葉薰兒受了欺負才腦袋發熱,再見楚月的身旁并沒有帝尊,才一怒之下想要出手。
若說后果,她當真沒想到過。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此時若打了退堂鼓,皇室的顏面何在?
白纖纖抬眸之際,眼底倒映出冷清霜的身影,隨即腦子里驟閃過一道靈光。
“葉楚月,事情是因你而起,我身為皇室中人,自不會胡攪蠻纏。”
白纖纖道:“我送你北洲神兵庫內的一件兵器,再認你為義姐,你可以在北洲皇室與我平起平坐,成為皇室郡主。 當然,這前提是,你……殺了她……”
白纖纖邪佞而笑,抬起細嫩如蔥玉的手,笑盈盈地指向了冷清霜。
她最是見不得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
既然冷清霜要護著葉楚月,她就讓冷清霜……以最慘烈的結局死去。
那樣才足夠精彩!
冷清霜和神玄學院的眾人,俱是神情大變。
誰也沒想到,白纖纖殺回來的回馬槍,竟會是這種陰狠的招數!
第0758章 縱帝王之位,不及她一人
冷清霜緊抿著削薄的紅唇,眸底涌動著暗潮。
白纖纖的話,讓她想起了那年試煉的盛夏之夜,慘遭傭兵的圍攻。
一母同胞的兄長,卻是在危難當頭舍棄了她。
若非是有宗門隊伍路過,她不敢想象,那一夜,那群傭兵們會對她做什麼。
但她永遠都忘不掉,兄長落荒而逃時,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從那以后,她便性子大變。
冷清霜低下了頭,眼眶泛紅,不敢去看楚月。
一生中被拋棄了兩次的話,那可就太可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