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子民若知我病的這個模樣,他們的山會塌了,意志會沒了。”
“武叔……”
楚月輕咬了咬唇。
武國安反握住楚月的手,拍了拍楚月的手背,“好孩子,你芳姨和我說過了你,有你在,神武的天就不會塌。就讓我們存活在世人的記憶里吧。”
楚月復雜地看著病重的男人,悄無聲息的渡送了神農之力過去。
在觀察武國安身體的時候,楚月卻是睫翼微顫,瞳眸輕縮。
武國安體內有種慢性毒素,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對武體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
讓楚月愕然的是,武國安體內的毒,和大長老所中的毒,是同一種!
楚月在武道宮鴻蒙殿時,聽二長老賀雄山講解過古往今來的各種毒素。
這類毒素極為罕見,甚至不在《萬毒寶典》之上有過記載。
楚月深吸了一口氣,感到脊椎骨微微發涼。很顯然。
給武國安和大長老下毒的始作俑者,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但大長老在神玄學院任職高位,武國安是長安少將,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又會被誰給盯上了?
楚月半瞇起明眸,眸底滑過一道如鷹隼般的銳利之色。
“孩子。”
武國安沒有發現楚月的異樣,如尋常的長輩般囑咐:“聽芳洲說,你與圣域帝尊喜結連理,育有一子,咳,咳咳……可要記得帶他去侯爺的墳前祭拜一下,讓你母親看看你的夫婿。”
楚月眼眶微紅,將剩下的神農之力,全部傳入了武國安的體內。
隨后,楚月把儲備的丹藥全都拿出,放在竹床之上。
“武叔,我會治好你。”楚月堅定地道。
如果母親還活著,看到魏芳洲和武國安的情況,該會是何等的痛苦!
“將死之人,就不要浪費珍貴的丹藥了。”武國安想把丹藥還回去。
楚月卻是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武叔,晚輩想要你活著。”
武國安撞入女孩的眼神之中,整個人卻是怔住,有種欣慰又溫暖的感覺。
“傻孩子。”
武國安虛弱地笑道:“你武叔一生未娶,膝下無子,有你這麼個好孩子,武叔我此生無悔,無悔啊……咳咳……咳咳咳……”
武國安捂著胸腔劇烈地咳嗽,咳出了一口發黑的鮮血。
楚月輕撫武國安的后背,拿起丹藥喂給了武國安。
武國安服下入口即化的丹藥,又加以神農之力的治愈,疲憊沉重的身軀,才感到了幾分舒暢。
第0753章 生如螻蟻,當有鴻鵠之志
武國安的身軀漸好后,躺在竹床沉沉地睡去。
楚月為武國安蓋好了被子,和魏芳洲一同走出了屋子。
傍晚的殘陽如血,清風微涼。
魏芳洲雖是瘸腿,卻是立如青松般。
她仰頭看了眼竹林外的天,笑著說:“當年我和你母親遇到武少將的時候,他還年輕,還是個落魄之人,被權勢欺壓。”
“那時,他狂妄地說,生如螻蟻,當有鴻鵠之志,一介匹夫,也能保家衛國。”
“你母親讓他進入了鎮北軍,從小小的士兵當起,不到三年,他就成為了新的少將。”
楚月聽著魏芳洲的話,回頭看了眼屋內患病的武國安。
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而今卻是臥病在榻,令人不禁唏噓時間的殘酷,和現世的無情。
“小楚,你的母親不在了,我們的家沒了,我們回不了家了。”
說至此處,魏芳洲又擦了擦淚,掩去眼底深處的痛苦。
楚月望向魏芳洲,忽而說道:“芳姨,我娘她沒有死。”
魏芳洲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楚月。
“但她和武叔一樣,她生病了,也需要我去治好她。”
楚月凝視魏芳洲,輕聲說:“我想把你們失去的家,找回來,讓你們有家可歸。芳姨,人病了可以治,刀斷了可以重鑄,但我和鎮北軍,不能沒有你們。母親她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們一起,再戰疆場!”
魏芳洲驚得說不出話來,眼眶里盡是熱淚。
她張了張嘴,卻是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良久。
“此……此話可真?”
魏芳洲著急而緊張地抓住楚月的手,忐忑又期許地望向楚月。
楚月點了點頭,“母親當年戰死沙場,是奸人所害,此事鮮少人知。芳姨,回家吧,家沒有碎,家還在。”
魏芳洲抬手掩面,背過身去,竟是低低的哭出了聲來。
“沒死……沒死……”
“原來侯爺沒死,侯爺還在,家還在……”
魏芳洲泣不成聲。
楚月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魏芳洲。
等魏芳洲的情緒逐漸平緩后,布滿滄桑的臉上,展露出了由衷的笑顏。
猶如吃到了糖的孩子般。
“小楚,等你武叔的病治好了,我的刀重鑄了,便回到神武,與你并肩作戰,再去鎮守神武國門!”
魏芳洲體內流動的血液,時隔多年后,再一次的沸騰了起來。
看著愿意鑄刀,重新振作的魏芳洲,楚月清麗的面頰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日,楚月陪伴著魏芳洲許久,留下了部分錢財,才離開了紫竹屋。
楚月走后,魏芳洲將鎮北侯之事說給武國安聽,萎靡不振的武國安在激動過后,不再抗拒治療,開始猛吃楚月留下的丹藥。
見此,魏芳洲的眉角眼梢都是笑意,戲謔地說:“怎麼吃藥了,昨日不是說打死不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