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啊,活該人葉三爺有機緣,還得到了琊山老人的賞識。”
“不過琊山老人可是相當記仇之人,也不知清遠宗和罪惡門,最后要如何收場。”
“……”
卻說罪惡門的少門主,臉色慘白如紙,隱隱發黑,透出了一絲的慌張。
得罪琊山老人的這個罪名,他吃不消!
等回到宗門之后,門中長輩必會重罰。
“夫君……”
碧水柔眼眶微紅,軟若柔荑般的手,輕挽著他,黛眉輕蹙:“琊山老人是武道巔的高手,你我二人,沒法給宗門一個交代。”
少門主把手輕放在了碧水柔的手背,拍了拍,低聲說:“琊山老人他會留隱于逍遙城多年,只怕是想見識萬妖女皇的鳳冠霞帔,聽聞今日百年仙湖的封印有所松動,柔兒你曾與萬妖族有機緣,只怕鳳冠霞帔,是為你而準備的。”
“夫君的意思是……?”
碧水柔眸底流轉著華光,期許地望著少門主。
“到時,你穿上了這鳳冠霞帔,我們和琊山老人之間的誤會,一定能夠解除的!”
少門主篤定地說。
倆人談話時,楚月與夜墨寒十指相扣,并肩而行,遠離了這個地方。
碧水柔緩緩地抬起眼眸,半瞇起眸子,陰鷙如毒蛇般地望著楚月的背影。
“夫君,如若有人要搶我們的鳳冠霞帔,該怎麼辦?”
碧水柔說話之際,鷹隼般的眼睛,還在盯著楚月的背影看。
同樣是面對琊山老人,一個是紫徽星命格,一個是惡煞之相。
于她而言,這是有生以來最恥辱的事情。
清遠宗乃是百年基業的名門正派,在武道之中,也是位高權重。
出身于清遠宗的她,不該敗給一個諸侯小國的人。
碧水柔輕咬了咬唇。
少門主道:“柔兒,不用怕,只要是你的東西就沒人搶得走。”言罷。
少門主拿出珍藏許久且晶瑩剔透的玉罐,湊近了碧水柔,低聲說:“鮫人一族,曾有恩于萬妖女皇,這都是宗門這些年收集的鮫人淚,你若服之,這鳳冠霞帔非你莫屬。”
碧水柔雙眼一亮,滿臉的喜色。
鮫人淚在凌天大陸,亦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極其稀罕的寶物。
碧水柔深吸了一口氣,眉間綻放出自信的光彩。
卻見她微抬起下頜,輕蔑地望向楚月漸行漸遠的背影。
然而,忽然之間,正在往前走去楚月,回眸看了過來,深邃漆黑的眼眸,在陽光下猶如琥珀般,卻是死寂如千萬年波瀾不興的古井。
與其相視的剎那,碧水柔心臟猛地咯噔一跳。
楚月輕挑起眉梢,淡淡地望向了前方。
神農空間內——自從軒轅修得知攤主是琊山老人后,興奮異常。
他再次撿起了那一塊破布,再次研究了半天,而后鄭重其事地說:“小葉子,你說琊山老人是不是在暗示你,讓你去洗手作羹湯,就這破布洗碗?”
楚月唇角猛地一抽,只覺得這位先祖大人,是格外的不靠譜。
軒轅修還在繼續的對著破布分析。
夜墨寒牽著楚月的手,沿著百年仙湖,如尋常夫妻般行走。
四周都是行色匆匆,來來往往的武者。
楚月聞著身畔男子身上的冷香,唇角微揚,素日里的戒備也松弛了下來。
“抱枕。”
“嗯。”
“你好香。”
夜墨寒垂下眼眸,寵溺地看了眼女孩,伸出手在她的腦殼上揉了揉。
揉亂了三千墨發。
他的聲音嘶啞而富有磁性,“男人不能用香來形容。”
雖是這般說著,但心里總覺得,以前被他厭惡至極的焚香沐浴,也可以適當的了解下。
楚月輕笑了聲,忽而在一個攤前,看見了一張純黑色的惡鬼面具。
她看見惡鬼的圖案,心底泛起了陣陣漣漪,隨即將其拿起,戴在了自己的面頰之上。
“姑娘是長安的葉三爺吧。”
攤主是一位瘸腿的中年男人,面上有好幾道血色疤痕。
楚月也不隱瞞,輕點螓首。
攤主笑道:“鎮北侯還在時,我也曾是長安子民,是荒炎城的軍人,后來城池被掠奪,我……當了一個逃兵。”
攤主擦了擦濕潤的眼眶,“聽聞前些日子,荒炎城被屠,姑娘救下一城的百姓,斬了敵將首級。只可惜,我沒資格回去了。”
“長安隨時等你回家。”
楚月淡聲說道。
“三爺,我是個逃兵,我沒有死在戰場,這是我的恥辱,我沒資格重回故土。”攤主道。
這些年來,他因為逃兵,被世人嘲笑。
他日日夜夜,遭受良心的譴責。
“沒能保下荒炎城,是我的無能。”
楚月戴著惡鬼面具,望了眼攤主瘸著的腿,將一枚小小的六芒星勛章遞了過去,“你不是逃兵,你只是暫時離開故鄉,如今荒炎城回歸國門,我身為鎮北將,理應接你回家。”
“把這個拿著,你隨時可以回來。”
第0696章 抱枕,你討厭惡鬼嗎?
攤主如敬神明般,雙手捧著小小的六芒星勛章。
望著勛章之上的帝國徽記,驟然間熱淚盈眶。
他流浪在外多年,始終沒有個容身之地。
“砰。”
攤主匍匐在地,額頭撞地:“此番回到故土,再不做逃兵,絕不辜負三爺所望,哪怕是死,也要魂歸故里!”
等攤主抬起頭來時,眼前已經沒有了楚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