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懂,鎮北侯的刀,身為女兒的她,想親手拿回,不依靠于任何人!
夜墨寒說:“好。”
“殿下?”白護法愣住。
視葉姑娘如命的殿下,不該袖手旁觀才對。
夜墨寒懷抱著小寶,沒有回答白護法的疑惑,而是眸色深邃地望著楚月。
他亦做好了準備,楚月若是有危險,便及時出手。……血色戰臺。
鄧韻飛掠而至,憂心忡忡地看向了楚月,皺眉:“你真的想好了嗎?你已是璇璣榜首,以你的天賦和年紀,要不了多久,也能成為斬星弟子的,無需走此步。”
“鄧韻!”
路瓊婆婆陡然喝道:“你身為學院執事,只得遵守規章制度,而非感情用事!”
鄧韻愣了下,才知自己身為執事,卻過于擔心葉楚月了。
但夜罌不是旁人,她的斧,更是讓十大學院的弟子聞風喪膽。
鄧韻從浮屠山就一路見證了楚月的成長,如今眼見這女孩能展翅高飛,前程似錦,可不能在此時一跌不起。
鄧韻咬了咬牙,還是說道:“楚月,學院很器重你,那把刀是藏寶閣之物,遲早會到你手上的,不必急于一時。”
“審判軍何在!”
路瓊婆婆手執拐杖, 怒吼:“還不剝去鄧韻的執事服飾,趕出神玄學院,我第一學院,不需要此等罔顧規矩的執事!”
審判軍蠢蠢欲動,正要出列。
此刻,抱著小寶的夜墨寒,緩抬起濃密纖長的睫翼,一雙淺紫色的眸,驟然涌起危險的暗潮。
“路元老好大的威風!”
夜墨寒淡淡地笑,側目望向了路瓊婆婆,眸底冷光乍現:“你……想死嗎?”
路瓊婆婆驀地怔愣住,倒吸一口冷氣,被男子注視的剎那,胸腔填滿了窒息感。
路瓊婆婆咽了咽口水,拿著拐杖的手顫了會兒。
圣域帝尊來到神玄學院,就帶著個小奶娃,倒像個慈父,讓她一時間忘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曾是天下武者的夢魘。
路瓊婆婆只好道:“倒是老身多言了,鄧韻執事左右不過是擔心后輩,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說話時,路瓊婆婆垂眸看了眼鄧韻,閃過一道殺意。
鄧韻卻還在擔心楚月,或許是惜才之心,讓她情愿破壞規矩,也要當眾去提醒楚月。
“鄧執事。”
楚月望著她,微微一笑,固執地說:“那是我母親的刀。”
言簡意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鄧韻感受到了濃重的感情。是啊……
正因是母親的刀,所以她才要馬不停蹄的拿回去,哪怕面對的敵人是大圓滿期的武玄高手,也敢一戰!
鄧韻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離開了血色高臺。
楚月唇邊噙著淺笑,提著戰斧,往前走了幾步,望向一身綠衣的夜罌。
夜罌肩扛猩紅色的血斧,半瞇起褐色的眸子:“小師妹,你現在離開,還有機會。”
楚月眼梢暈染開了淺淺的紅,隨后一斧斬高臺,邪肆一笑:“是……嗎?夜師姐有所不知,玩斧……你不如我!”
夜罌驀地朝她看去,眼底閃過了狠戾之色。
與此同時,葉楚月在武道臺,戰上斬星榜三的消息,傳遍了諸侯國和神脈九洲。
有人歡喜有人憂。
其他王朝的人,只覺得葉楚月是瘋了。
而長安的子民們,在聽到赤神刀后,都已熱淚盈眶。
北洲慕府,書房之內,老伯公正在修身養性,提筆寫字,聽到手下的話語聲,執筆的手輕輕一抖,驀地抬頭看去。
“她要去戰大圓滿期的武玄高手?”
“是。”
侍者回道:“她當眾言:要拿回母親的刀。”
“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老伯公說:“若熏兒有她萬分之一,也好……這孩子,倒是有點兒像凰兒年輕的時候。”
第0661章 年邁的將軍,丟掉了盔甲和刀
老伯公手執狼毫筆,渾濁的眼眸,深深地望著案牘上暈染了墨汁的宣紙。
他戎馬一生,南征北戰,鎮守北洲境外,不讓敵寇破國門半步。
但在那一年,他金戈鐵馬馳騁沙場,扛著勝利的旗幟凱旋,才知女兒的離開。
這一走,就是幾十載。
而從那以后,他徹底封刀,不再征戰。
老伯公沉吟良久,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里有一抹希冀。
故作鎮定,卻是顫聲問道:“她母親的那把刀,是什麼刀?”
侍衛回道:“北境出土,赤神刀。”
老人布滿褶皺的面龐浮現了苦澀之意,自嘲地笑了笑,失望地闔上了眼眸。赤神刀啊……
并不是凰兒的刀。
這些年來,他奢想了無數次,盼過許多回,卻每每迎來了痛徹心扉的失望。
年邁的將軍,丟掉了盔甲和刀,四處找尋女兒的下落,始終是一無所獲,反而成了敵人們的笑柄。
侍衛單膝跪在書房內,抬起頭來,復雜地看了眼老人。
北洲慕府,曾風光無限,在北洲境地一家獨大。
但老伯公年事已高,遠離了是非紛爭。
卻有無數人,等待著老將軍出刀的那一刻,勢必會是北洲慕府攜往日輝煌卷土重來時!
侍衛面色隱忍。
也不知哪一日,有生之年,還能不能見到了。……
神玄學院外的浮屠山下,一輛靈蝶繞飛的花香馬車停留在此。
百里明嫣輕靠在馬車內的軟墊,閉目小憩,聽著婢女用靈蝶打探來的消息。
“小姐,葉楚月她戰上了十二星大武玄的夜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