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你不妨讓她試一試,說不定,能出奇跡呢?”賀雄山道。
“我不可能讓她拿人命去試!二位長老,都給我讓開,否則別怪我權某人不客氣了!”權韜大喝。
云鬣揮出一把劍,散發出凜冽的氣息,冷漠地望著一意孤行的權韜,“想進,可以,贏了老夫的劍再說!”
權韜盛怒之下,正欲出手——
“都是在做什麼?”
分明蒼老慈祥卻不怒而威的話語擲地有聲。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
只見大長老拄著青龍拐杖,佝僂著背部走了過來,看了看武道宮內外的狼藉和斑斑血跡,用拐杖跺了跺地,嘆息道:“弟子們年輕不知事胡鬧也就罷了,你們都老大不小了,怎麼也跟著胡鬧?這是成何體統?!”
權韜冷睨了眼楚月,再看了看賀雄山二人,才轉過身來面朝大長老,抱拳說道:
“大長老,葉楚月她亂用醫術,實在是庸醫,再不阻止的話,會鬧出人命的。”
“還請大長老原諒一個恪盡職守,不愿弟子死于非命的藥師!”
權韜說得苦口婆心,其言下之意,是篤定了葉楚月在害人!
第0611章 這神玄的天,要變了啊
權韜在大長老面前,可謂是底氣十足。
大長老乃是學院最為愛惜弟子的人,怎麼能看見庸醫殘害弟子,勢必會與他一同抵制!
卻說周圍的弟子們,在聽到權韜義正言辭的話后,再看向認真煉藥的女孩時,眼里多了些古怪的異樣。
權韜這般的人物,說的話是權威,不會有假才對。
冷清霜雙手環胸,靠在了武道宮元始殿的門楣之上,輕曲起一條修長的腿,斜睨向眾人,嗤笑了聲。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碌碌無為的墻頭草,不過是風的奴隸罷了。
冷清霜的眼底裂開一縷鄙夷之色。
“大長老!”
權韜急不可耐。
他是個好藥師,自不會見死不救。
武道宮內的那群弟子,就要被楚月給糟蹋了。
此刻,從璇璣殿走下來的陳清河等人,目光流露出戲謔之色。
“權藥師,有時,因為你的固執己見,會毀壞掉一個即將崛起的天才。”
大長老看了眼楚月,便道:“你只知道她的醫術軌跡,你從未見過,便活該不容于世,就篤定是害人的做法。但你身為藥師,也該清楚,那孩子身受重創,還穿戴沉重的黑鐵內甲,即便如此,她還要堅持醫治,僅僅是為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傷害她的戰友們嗎?”
面對大長老的呵斥,權韜愣住,顯然是沒想到大長老會相信那個女孩的醫術。
權韜欲言又止,然而他尚未開口說話,就聽見大長老猶如古老磬鐘般沉重的聲音:
“權藥師,這些受傷的弟子,都中了劇毒,武道受阻,其中一名掌骨斷裂。你若有把握治愈之后讓他們繼續走武道之路,并且讓那掌骨愈合,重新拿刀,老朽就讓你進這武道宮,把葉丫頭給換出來!”
權韜默不作聲,目光劇烈的閃爍。
他僅僅只是認為楚月的醫道不符合常理罷了。
但他出手最多也只是保全這些人的性命,至于其他,并不能保證治好。
“既是不能,就安靜等待吧。”
大長老把話說完,有些精疲力盡,臉色也白了幾分。
他微笑地望著殿內的女孩,又看了看門前守衛的賀雄山,仰頭看了眼繁星如雨的夜空。
老人的面龐浮現了慈祥的笑容。
這神玄的天,要變了啊……
“大長老,若這些弟子因她而喪命該怎麼辦?”
權韜還是不死心地開口。
云鬣眉頭緊蹙,憤怒地看著權韜,只覺得這廝不被他刺個幾劍是安靜不下來了。
賀雄山見云鬣一副要下生死戰書的樣子,趕忙按捺出。
倏然,清絕的聲音從元始殿內傳來。
“他們若喪命,我陪葬。”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卻彰顯出了她的決心與自信。
蕭離等人抬起頭來,震愕地看著楚月,一雙雙眼睛都染上了紅色,體內的血液變得澎湃。
權韜驀地扭頭看過去,卻是啞口無言,甩袖冷哼了幾聲,不相信那種難登大雅的醫術也能救人。
冷清霜曲起一條腿,腳掌踩在門楣,滿腿墨色的彼岸花,湮滅在濃郁的夜色里。
她側目看去,唇角揚起,低聲溫柔地說:“真是……任性呢。”
而后,聲音陡然拔高,“陪葬的話,加我一個。”
“也加我一個。”謝子默道。
花月痕微笑:“花某愿與小師妹,共赴黃泉。”
權韜愕然,不明白這群弟子是怎麼了……
連一向敬佩他醫術的冷清霜,也開始跟著胡鬧。
第0612章 只要我還活著,他們就不會死
事已至此,權韜無話可說。
楚月為蕭離等人治療時,權韜便踱著步子在武道宮前焦急的走來走去。
“咳……咳咳……”
大長老用侍者遞來的帕子捂住口鼻咳出了血,而后抬起頭來,和藹地望著冷清霜等人,笑了笑:“都是有骨氣的好孩子。”
“你這身體,還是趕緊回去歇歇吧。”云鬣皺了皺眉。
大長老搖了搖頭,目光落在楚月的身上,吩咐下去,說:“這孩子也受了傷,都去煨點補身子的湯來,我這里有藥閣的鑰匙,把一些補元氣的丹藥送去寒月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