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灑脫不羈地擺了擺小爪子,仿佛在說:不客氣,應當的。
劉公公卻是目瞪口呆,這狐貍,簡直靈性十足!
“葉姑娘,請——”劉公公道。
楚月意味深長地望了眼小狐貍,而后起身跟隨劉公公前往御書房。
白護法喝著小酒,老臉微紅,越看自家殿下,越發覺得像個賢內助了。……御書房。
推開檀木雙門,斑駁碎裂的陽光灑了滿地。
楚月步步生蓮,走近之時,正好看見屋內的幾人。
蕭天佑在,她并不意外。
這個在五年前揚言葉楚月克夫克子,有損國運的國師司妖烈為何會在此處?
楚月不動聲色,緩緩頷首,行止落落大方:“皇上。”
神武皇帝卻是一臉沉重,與往常不符,“阿月,過來。”
神武皇帝抬步走近屏風后,扭動書柜的暗格,出現了一道石門。
石門往上移,幽邃的密室,映入眼簾。
清寒如霜般的氣息,從密室撲面而來。
蕭天佑滿臉的沉重,“阿月,進去看看吧。”
楚月頗為迷惘,警惕地走進了密室。
青霧涌動間,她看見一副冰棺。
楚月緩步走至冰棺的面前,垂眸看去,眼瞳赫然緊縮,心臟顫了一下。
冰棺內躺著一個絕美的女子,眉目無比的熟悉。
是她的母親,長安的神明,早已戰死沙場的鎮北侯!
第0326章 慕笙
幽冷的密室,四方長空流動著絲絲縷縷的冰霜。
楚月緩垂雙手,指尖微涼。
她低頭望著冰棺中的鎮北侯,顰了顰眉。
在不屬于她的一段記憶里,鎮北侯是個很溫柔的母親。
楚月的指腹,緩緩地摩挲著冰棺,仿佛在描繪美人的眉眼。
“阿月,當年鎮北侯被送來時,已奄奄一息,滿身鮮血。”
神武皇帝眼眶微紅,輕嘆了一口氣,看向冰棺,輕聲說道:“鎮北侯的四肢百骸,都已被敲碎,身體里插滿了三千根針,還深種血蠱之毒。”
“她本該拿刀的右掌骨,裂開了好幾道痕跡。”
“把她送來的那人,是效忠于鎮北侯的,他為了拔出這些針,治愈碎裂的骨駭,散盡了一生修為,甚至還走火入魔,瞎了雙目。”
“世人都以為鎮北侯犧牲在戰場,長安皇城內,除朕之外,便只有蕭將軍與司國師知曉此事。”
“那人與朕說過,是神脈北洲慕府的人要害你的母親。”
神武皇帝背過身去,擦了擦眼尾的淚,說:“害你母親的人,既為北洲慕府,也是……神玄學院的大祭司,慕笙。”
神玄大祭司,慕笙?
楚月眸光微閃,似乎捋清了一條線。
彼時的師父五長老,之所以會對她下毒手,很有可能是慕笙在推波助瀾。
那麼,慕笙為何要出此狠手?
沉默許久的司妖烈,狹長陰郁的眸,輕瞥了眼楚月,才道:“我身為國師,知曉此事,而慕笙在長安有細作,時刻留意著你的動向。”
“我與吾皇商榷過后,才放出你克夫克子的消息,這麼多年你生活艱難,但我們不能插手,否則慕笙卷土重來,會要你性命。”
司妖烈的聲音清冽如寒泉,“北洲慕府的高手,只要一人,就能屠滅神武城,神武不得輕舉妄動。”
蕭天佑說道:“阿月,你母親之事,若被慕祭司知道,只怕會再次狠下殺手。”
楚月垂著眸,一言不發。
三千細針,百骸敲碎,血蠱之毒。
在那段時日,鎮北侯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那個把我母親帶回來的人,在何處?”楚月問道。
“在藥神宗鉆研藥道,試圖找到,讓鎮北侯慕傾凰醒來的法子。”
神武皇帝道:“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人送來良藥,經過多年的調養,鎮北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那血蠱之毒,卻是難以解除。”
“北洲慕府。”
楚月睫翼低垂,嗤笑了一聲,“這筆賬,慢慢算。至于血蠱之毒,我會找到煉制解藥的方法。”
密室內的數人,微微怔住,隨即反應過來,眼前的丫頭,是十里長街的葉神醫。
“阿月,你打算去神玄學院嗎?”神武皇帝問。
楚月點了點頭。
“朕召來蕭將軍和司國師,商榷著讓你知曉實情,就是為了讓你停下來,先不要去神玄學院。”
神武皇帝道:“祭司的神玄職位尊高,又出身于北洲慕府,權勢滔天,且自身實力高強。此次朝宴,你鋒芒畢露,一鳴驚人,只怕會驚動了她。”
楚月望著鎮北侯,神情恍然。
她想到了久遠的從前,那個跪在地上,懇求她放過,說她是惡鬼的母親。
楚月的雙手緩緩攥緊了,清冷如霜的臉龐卻是浮現了極致的笑容。
眸色,愈發的溫柔。
語氣,卻如刀劍般鏗鏘凜然。
“那就,讓她也嘗一嘗,百骸盡碎之痛,針刺皮肉之苦吧。”
楚月紅唇輕揚,滿面森寒,眸底血芒乍現!
她立在冰棺前,卻是堅定如鐵。
似是某種信念。從此——神武,她來守。
慕笙,她來殺!
第0327章 豈能被他國開采?
神武皇帝幾人怔愣住,詫異地望著一身傲氣的女孩。
若是諸侯國的其他年輕人,聽說祭司之名,只怕會嚇得屁滾尿流,兩股戰戰。
而她不同,甚至有著手刃慕笙的勇氣。
看到此,神武皇帝愈發認為,讓阿月來看鎮北侯,是再正確不過的一件事了。
“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