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宸唇齒含血,微妙而復雜的感覺,宛如野獸吞噬他的臟腑。
“阿月……”
他也不知哪里來的膽子,往前挪動著身子,朝楚月伸出了手,“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說過,這一生,只愛我的,你不能言而無信。”他慌了。
葉楚月對待這個男子的態度,讓他渾身難受。
楚月嗤笑了聲。
原主的一生,確實只有軒轅宸這一個人。
彼時,她進入神玄學院,被神玄武榜前十的天才當眾求愛,卻是毫不猶豫地拒絕。
她縱然做錯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也沒有自保的能力,但對軒轅宸的心,卻是堅如磐石。
“阿月,你是在騙我的,你根本不愛這個男人,你的心里沒有他的,你只是找他來氣我的對不對?是不是這樣?我已經回心轉意了,你還想怎麼樣?”
夜墨寒冷漠如霜,肅殺之氣驟然而起,似要凝為實質,將那喋喋不休,甚是聒噪的軒轅宸給絞殺為血霧。
眼梢下的血痣,妖如紅月。
他緩抬指骨分明的手——突地。
女孩柔軟的雙手,猝不及防地環繞住了他的脖頸。月明風清。初冬微冷。
隔著薄薄的面紗。唇瓣相碰。
夜墨寒微微怔住,垂眸望向了她。
即便有一層薄紗相隔,他依舊能夠感受到令人悸動的柔軟。
是甘甜的,散發著誘人的冷香。
此時的楚月,沒有碰酒。
是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對他投懷送抱。
于夜墨寒來說,是意義深重的一刻。
他抱著女孩的雙手,加重了些力道。
“回房吧,我乏了。”她軟弱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覺,對他有著極強的信任感。
“好。”
夜墨寒眉眼如畫,清輝映照在他的眸間,皓月晚風都不過是他的陪襯。
他抱著小小一只的女孩,無視掉滿下巴鮮血的軒轅宸,朝房內走去。
軒轅宸跪坐在地,背對著夜墨寒二人。
他低著頭,雙手緊扣地上的草垛,極力瞪大的眼睛里,爬上了根根分明的殷紅血絲。轟!
軒轅宸猛地回頭看去,瞪著夜墨寒的背影,怒聲說:“這位閣下,你不知道吧,這葉楚月面紗之下的容貌丑陋不堪,她是我們長安城的第一丑人,那般的樣貌,能把小兒嚇得夜里啼哭,閣下你氣度不凡,要什麼女人沒有?你就不怕被她嚇得夢魘纏身,晦氣不散嗎?”
第0266章 不闊以這麼殘忍
正在往聽雪軒內走去的男子,依舊背對著軒轅宸,卻是停下了腳步。他低頭看去。
懷中的女孩,身上散發出了難言的悲涼。
像是被家人遺棄的孩子,找不到歸途的野鬼。
夜墨寒的心臟鈍痛,如同被一雙手硬生生的撕裂。
他曾以為,九萬年如一日的百鬼地獄,族人的唾棄背叛,家人的謾罵詆毀,才是最為痛苦的。
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楚,何為心如刀絞。
但他面龐照舊,將小心翼翼的情緒悄然地掩藏。
不久前,白護法與他說了,葉楚月是如何深愛軒轅宸的。
若不是五年前的那一次意外,葉楚月會是軒轅宸的妻子。
那時,葉楚月甚至還為軒轅宸,拒絕掉了神玄學院的天才與神脈九洲的貴公子。
夜墨寒曾在百萬敵軍中,殺個七進七出,也曾橫刀立馬,談笑間屠城滅國,殺人無形。
他是自信張揚的,是聞名凌天的帝尊殿下,是人人惶恐,高不可攀的暴君。
但在楚月的面前,他謹慎忐忑。
女孩的一顰一笑,時時刻刻牽扯著他的心。……
楚月渾身都是遏制不住的悲。
她勾著唇,淡淡的笑了笑。
那些悲涼,是來自原身的吧。
或許,原身對軒轅宸還有執念,那個男子是她拿命去愛的一個人。
但軒轅宸的所作所為,卻是配不上那個女孩的深情。
后方,還傳來軒轅宸歇斯底里的聲音:“閣下,你恐怕不知道吧,五年前,國師為她算了一卦,算出她是天煞孤星,不祥之人,還算出她克夫克子,她遲早會把你和孩子給克死的,你看看,她都把鎮北侯給克死了!”
夜墨寒一寸寸地回過頭來,眼底血芒暗閃,雷霆四起。
無盡蕭殺,自寰宇而至!
如傾覆的深海,裹挾軒轅宸。
逼得軒轅宸匍匐在地,口吐鮮血不止。
夜墨寒神情清冷,眸光邪肆,掩于四肢百骸下的狠戾冷血,似在蠢蠢欲動,隨時破體而出。
林間的飛鳥一哄而散,地上的小獸四處亂動,就連白月都躲在了黑云的背后。
就連神農空間的俘虜孤魂,都驚得游走亂撞。
“你怎知,能被她克死,不是本尊的榮幸?”他輕聲說。
滿目蒼涼下,都是炙熱如火的寵溺。
白護法來時,才落至院墻,就聽到了夜墨寒的話,他深深地嘆息,卻為殿下的未來感到擔憂。
殿下宛如在深海掙扎的人兒,抓住了一塊救命的木筏。
白護法只期盼,這木筏,永遠都不會拋棄殿下。
殿下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他好不容易,才愿意接納光明啊……
白護法眼眶濕潤,咽喉酸痛。……
軒轅宸難以置信地望著夜墨寒,大口大口地喘息。
這個男人真的是瘋了!
軒轅宸頓感一股火焰沖上顱腔,赤紅著雙目,豁出去般惡狠狠地說:“閣下,你有所不知,她是我的前未婚妻,曾對我死纏爛打,為了想和我在一起,情愿被駿馬在長安街道拖了一路,都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