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安頓之事,自有小侯爺為我們操勞,就不麻煩你了。”
君無怨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面無表情地道:“我們幾個,也該去一趟皇室了。”
自始至終,都未曾留意葉若雪。
葉若雪咬牙切齒,神情卻是愈發的狠辣。——子夜。
風,愈發的冷。寒霜急驟。
整座長安城,像是一夜之間入了冬。
甚至比往年的凜冬,還要冷。
雪,紛紛揚揚。
宗府地牢,突然間少了一個身穿囚服的囚徒。
倒是那葉府的聽雪軒,寬敞的屋子里,多了一個渾身血腥的人。
楚月坐在桌邊,輕呷了一口清茶,又繼而翻看著《凌天奇談》,像是沒有看到眼前的人。
她的睫毛很長,漆黑濃密,遮出了淡淡的影。
一陣夾雜著細雪的冷風灌入,女孩臉上的面紗便掉落在地。
旁邊的血人兒,睜大了眼。
半晌,她的心情才漸漸恢復。
又一陣冷風細雪,撲面而來。
兩道交叉的鞭痕,布在臉上,血腥異常。
她問:“葉楚月,為什麼要救我?我分明害過你!”
第0224章 這是,你的榮幸
楚月靠著椅子,緩緩翻閱手中的《凌天奇談》。
從進宗府開始,葉思雨就被嚴刑拷打,只等明日的五馬分尸。
她不同情一個曾對孩子痛下殺手的人。但——葉思雨會成為,她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
她相信,葉思雨亦會成為,葉家所有人的噩夢。
“葉楚月,你不該,最想讓我死嗎?”葉思雨紅著眼說:“我曾那樣對你,對葉塵,為什麼?”
“吵死了。”
楚月擰了擰眉。
話音落下,似有冷風呼嘯而過,葉思雨登時噤若寒蟬。
良久,楚月抬起清亮的眸子,望向了她:“眾叛親離,從深淵活下來,還沒讓你長點腦子嗎?”
“我身邊,不留愚不可及的蠢貨,若你還是個沒腦子的東西,我現在把你送回宗府,也還來得及。”
女孩的話語很輕,長空中卻彌漫著凌厲的殺氣。
葉思雨眸光劇烈地閃爍,“你要,讓我,跟著你嗎?”
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
“這是,你的榮幸。”
楚月翻看一頁,淺淺一笑,那怡然自得的模樣,好似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葉思雨這才發現,女孩陌生的像是從未認識過。
葉思雨的身上,盡是血淋漓的傷口。
一夜變天,她再也不是府邸的富貴花,從高高在上的小姐,成為鋃鐺入獄的階下囚。
這足足半日的時間,她經歷了人生的黯淡無光。
宗府行刑前,分明準葉家人探望。
但葉家人如避鬼怪般,不曾去宗府看一眼。
她是被家人丟棄的孩子,連夜間的野鬼都不如呢。
葉思雨凝望著楚月,細雪紛飛,窗外的風聲很大,院子里似乎盛放了一株紅梅。
她的眼尾流下一行淚。撲通!
倏地,她雙膝觸地,匍匐在楚月的腳邊:“只要你肯救我,讓我報仇雪恨,我愿為你做牛做馬。”
楚月挑起眉梢,眸光搖曳。
她將準備好的包袱從神農空間取出,丟給了葉思雨,“里面的丹藥能治好你身上的傷,別再用鞭了,你不適合,有一把飲魔刀,是地下市場購來的,適合你。”
“明日正午開始,神武長安再無葉思雨。”
楚月說完,便起身朝外走去。
葉思雨顫抖著雙手將包裹打開,竟都是珍稀的丹藥和兵器,還有一張面具與黑色衣裳。
突地,葉思雨扭頭看過去,望著楚月的背影,脫口而出:“你還是,葉楚月嗎?”
女孩腳步頓住,沉默了頗久,才回頭望去,眼梢風流,戲謔地說:“我不是,誰是?”
言罷,楚月走出屋子,消失在茫茫的細雪和夜色里。
葉思雨抱著包袱,坐在地上的血泊。
許久過去,她低著頭,流著淚,卻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娘親!”
楚月才走進房中,正在床榻的小寶赤著雙足,一路蹬蹬蹬地跑過來。
楚月將他抱起,皺眉:“怎麼不穿鞋?”
小寶在楚月頸窩蹭了蹭,“寶寶一看到娘親,就開心。”
楚月將他放在床榻,捏了捏他的臉,問:“想你爹了嗎?”
小寶撇著嘴,目光閃躲:“寶寶也有在想爹爹。”
“嗯,過些時日,把他綁了,天天陪著你。”
“好耶好耶。”
楚月眸光微冷。
沒有抱枕,睡得不舒服。
第0225章 比他還像個老東西
是夜,風聲瀟瀟,雪滿庭院。
小寶睡在床榻的最里邊,睡姿乖乖巧巧,窩在錦被之中。
小孩輕閉著眼眸,睫毛漆黑濃密如蒲扇,粉嫩的小嘴微微張開,平穩地呼吸。
許是做了一個香甜的夢,臉上的表情都是帶著笑意的。
旁側,楚月猛地睜開了猩紅的雙眸,揉了揉太陽穴,渾身透著一股嗜血的燥意。
她翻開錦被,赤著雙足走出去,目光落在了鬼泣狼的身上,眸光輕輕暗閃。
而后便見她抱著小狼,嘗試著睡覺。
鬼泣狼睜開湛藍如寶石的眼眸,閃過一道細碎的流光。
臉頰,爬上兩坨可恥的紅暈。
主人,越來越不矜持了。
一會兒過去,楚月再次睜開了眼眸,猛地站起來,嫌棄地看了眼小狼,便回到了房中。
小狼風中凌亂,疑惑地望著楚月的背影。
后半夜,楚月索性不睡了,盤膝而坐,開始了修煉。
如今的她,武體為丹田,又擁有絕品仙根,再加上神農戒的輔佐,修煉也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