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衣捂著胸膛,口吐鮮血,發紅的雙目望向了夜墨寒懷中的女孩。
突地,柳紅衣望見了女孩瑩白手腕處的紅石手鐲,還有挽發的墨竹簪,俱是那日長街,殿下買的飾品……
原來都不是送給她的!
柳紅衣一剎那間仿佛明白了過來,殿下為何要執意留下神武帝國,哪是處理什麼事務……
分明是因為這個殘花敗柳的女孩!
而讓她不可置信的是,她愛慕多年的殿下,竟為了別的女子,對她出手?
這滿身傷痕,淋漓血軀,無盡的悲痛,又有何人說?
第0161章 她是無價之寶
噗嗤——柳紅衣終是承受不住,口吐鮮血,單膝跪在地上。
“殿下……”
即便親眼所見,她亦不敢相信,那高高在上的帝尊殿下,會對凡夫俗女,這般溫柔寵溺!
“殿下,你怎麼能這麼對柳圣女,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柳圣女未曾合眼,都……”
還不等其他侍衛把話說完,夜墨寒抬眸朝前看去,唇邊扯開了一抹殘酷嗜血的笑。
“本尊竟是不知,圣域之中,還有你們這麼一群以下犯上的東西。”
“白護法!”夜墨寒眸色邪肆,斜睨過去。
“屬下在——”
“將這群礙眼的東西,趕出圣域,有生之年,及其九族,永遠沒有踏足圣域的資格。尤其是這個女人,弄死了丟遠點,別晦氣到了阿楚。”夜墨寒鐵面無情,發號施令。
那一刻,眾人噤若寒蟬,渾身發顫,這才想起圣域嗜血成性,喜怒無常的殿下,是有多麼的殘忍!
白護法輕嘆了口氣,旋即頷首道:“是!”
“不!”柳紅衣用盡力氣站起身來,跌跌撞撞沖向了夜墨寒。
她不堪重創,摔倒在夜墨寒的腿邊,用力地拽著夜墨寒的袍擺,仰頭,喊到聲嘶力竭:“殿下,你不能這麼對我,只有我,才是真心對你好的,她不過是個沒人要的破鞋,怎配得上殿下?”
夜墨寒無情地后退了一步,如避蛇蝎般。
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血泊中的柳紅衣,嗤笑:“在本尊心中,她是無價之寶,是本尊認定的妻子,本尊兒子的娘親,她不配,你配?”
柳紅衣急促地呼吸,渾身都在發顫,張開嘴還想說話,卻是不斷地吐出了鮮血。
她以為,夜墨寒再是一塊石頭,也有被她焐熱的那一天。
她以為,殿下是從百鬼之森,詛咒典獄下活出來的男子,他不知何為溫柔。
她愿意等,等到殿下溫柔相待,與她舉案齊眉,成為凌天的一段佳話。
卻等出了一個來路不明,身份卑賤的野丫頭!
夜墨寒眼梢的那一抹溫柔,是她窮盡畢生都等不到的垂涎。
多年情愛,付諸東流,只等來無情的殺伐。
柳紅衣滿面淚水,卻不等她哭訴——白護法提著泛黃的酒葫蘆,喝了一口,再把酒葫蘆別在腰間,踏步走來。
白護法一揮右手,驟閃水藍光芒。
隨著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一道繩索伸展開來,竟將柳紅衣和侍衛們全部捆綁。
繩索不斷地縮小,柳紅衣的叫喊聲越來越小。
便見那鎖鏈,變成一條紅繩,系在了白護法滿是褶皺的腕部。
白護法再把酒葫蘆取出,仰頭痛飲,旋即嘖嘖驚嘆。
他家殿下,可算是開竅了。
這寵妻如命的架勢,連他個糟老頭子都臉紅心跳的。
再想到乖巧可愛的小奶娃,白護法竟是如老父親般,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
夜墨寒目光冰涼地望著他, 眸子里殺意四起,似覺這個老東西多事。
白護法見多識廣,那是人精中的人精,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殿下,人有三急,屬下就先去茅廁一趟了。”
“滾。”
“好嘞。”
第0162章 彌漫在唇齒間的血
庭院。
清霜如霧,烈炎絢麗如煙火。
是萬里晴空,點亮了漫天的天燈。
這天和地之間,仿佛就剩下了他與她,還有空氣里流動的一絲血腥與花香。
夜墨寒竟如情竇初開的少年,一字不發,渾身僵硬。
就連抱著女孩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如護珍寶般,生怕磕碎了她。涼風正濃。
夜墨寒緊抿著削薄的唇。
女孩,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輕。
明明是個殺戮之人,身體卻柔軟的不像話。
她便窩在男子的懷中,神色沒有半分的波瀾,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那從骨子里衍生而出的淡然,叫夜墨寒的心臟,抽搐似得疼。
究竟是遭受了怎樣的千錘百煉,才有此刻的鋼筋鐵骨?
“他們欺負你了。”他低低地說。
即便是在半昏迷之中,他渙散的意識,卻還是觀望了全局。
他從未有一刻,像那樣,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看她被眾人口誅筆伐,又看她扭轉乾坤,笑傲群雄。
他驕傲,卻也心疼。
亦有一絲,快樂。
她為他大開殺戒,屠戮四方,為他不顧宗府阻攔,一箭要了夏姒瓊的命。
分明是個冷血的人,卻將溫情和在乎給了他。
夜墨寒的心,悸動著。
“還好。”楚月問道:“你要回圣域了嗎?”
像是多年的朋友,竟有幾分水到渠成的默契。
“你知道本尊是誰?”夜墨寒微微感到好奇。
楚月嘴角猛抽,“有腦子的人,都知道。”
夜墨寒:“……”好兇。
“臨走之前,看看小寶吧,他一直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