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爺,我們怎麼都想不到,那個死丫頭會這麼膽大包天。”女人看向坐在主位的俊美男子。
男子眉目似畫,清雋如風,舉手投足間透露著渾然天成的高雅氣質。
他漫不經心地端起白玉茶杯,輕呷了一口,隨即風輕云淡地說:“貴府三小姐,到底是鎮北侯之后,終究是宸兒負了她。”砰!
葉府家主葉海鵬布滿老繭的手掌砸在了桌面,他望向卓絕不凡的男子,說:“王爺,你放心,這件事我會給神武國,給吾皇一個交代!”
男人的聲音中氣十足,宛如洪鐘雷鳴。
七皇叔笑而不語,溫潤如玉。
“家主,夫人,三小姐來了。”門外的侍衛恭恭敬敬地說道。
登時間,屋子里的鴉雀無聲,寂靜如斯,滿堂葉府的嫡系旁系全都望向了門外。
少女身著素白干凈的長衫,三千青絲隨意地披散,臉頰雖有猙獰丑陋的燒傷,卻難掩萬千風華。
那一身清絕出塵,凌厲如雄獅氣勢,叫人過目難忘。
七皇叔端著茶杯的手微頓,詫異地看了過去。
他只知葉府的三小姐癡傻瘋癲,貌若無鹽……
“嘖,熱鬧著呢。”
楚月步步生蓮而來,輕笑了一聲,明眸生輝,倦怠地望著滿堂的人!
第0009章 斷絕父女關系
葉寧顏頓足停下,呆若木雞地看著楚月的背影。
葉楚月是瘋掉了嗎?
她可知即將要面對什麼?
隨后,葉寧顏眼底劃過一抹獰笑。
這個蠢貨,簡直是在自掘墳墓,不用她的推波助瀾,也活不下去了!
而坐在青檀椅上的葉海鵬,看見楚月,有片刻的恍惚。
上一回見到這個孩子,還是數年以前,滿身鮮血地跪在他的腳邊,淚流滿面,懇求他的相信。
他一腳把女孩踹開,怒說自己沒有這麼骯臟惡心的女兒。
從那以后,他就聽說葉楚月變成了一個傻子。
“放肆!”
葉海鵬看著昂首挺胸站在中央波瀾不興的少女,沉聲怒喝:“七王爺在此,你竟是這樣傲慢的態度,還不跪下行禮?”
楚月笑意盈盈地望著氣急敗壞的葉海鵬,目光自七皇叔的身上一掃而過,眉間散發著自信的光彩,紅唇輕動,侃侃而道:“當年母親封為烈士,先皇在世時,曾賜我青璃令牌,并且當眾說到,我是烈士之后,見到皇室貴胄,不必行參拜之禮。敢問葉家主,我為何要跪?”
一聲葉家主,刺痛了葉海鵬的心。
他是葉楚月的親生父親,她卻陌生疏離的喊為葉家主?
府上的其他人瞠目結舌,一道道目光里充滿著不可置信。
這真的還是那個瘋瘋癲癲的葉楚月嗎?
“你……”葉海鵬被氣得頭暈眼花,怒指楚月,險些嘔血!
“楚月,你怎麼跟父親說話的?”大夫人蘇玲瓏不悅地看著楚月,給葉海鵬倒了一杯茶,“家主,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你別往心里去。”
“我看她是存心的!”葉海鵬瞪視楚月,“你犯下彌天大錯,還不知悔改,我葉海鵬怎麼會有你這樣不知檢點,愚蠢至極的女兒?”
“早在五年前,葉家主不就和我斷絕了父女關系嗎?”
楚月漫不經心地道,仿佛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
葉海鵬、蘇玲瓏以及滿屋子的葉家族人,呼吸急促,一臉愕然地望著葉楚月。
“如果葉家主忘了的話,我不介意重提一遍。”
楚月抬起了柔軟的玉手,撕裂開袖衫,并且拿出生銹的匕首,在掌心狠狠劃下一刀。
鮮血沿著手掌往下流淌,血珠滴落在地,濺飛,如忘川河邊盛放的曼珠沙華。
“以血為誓,割袍見證,從今往后我與葉家主毫無干系,再無父女情分!即便他日葉家主橫死街頭無人問,我也絕不會前去收尸!”血珠往下落。
少女布滿燒傷的臉頰,綻放了殘酷的笑。
那雙眼睛猶如叢林里的狼,戲謔地望著她的獵物!
滿屋的族人驚詫到說不出話來,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蘇玲瓏卻是在垂眸時,陰陰一笑。
下一刻,蘇玲瓏佯裝驚慌地呵斥:“楚月,你怎麼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那可是你爹啊,你難道不怕被世人詬病指責嗎?”
“混賬東西!何須跟這個逆女多說廢話,無規矩不成方圓,今天身為一家之主,我要好好地教訓你才是!”
葉海鵬拿起茶杯狠戾地砸向楚月的額頭,楚月眼中寒光稍縱即逝,正準備出手的霎時,一縷溫和的清風驟然拂過,竟將丟出來的茶杯,送回到了葉海鵬的手里。
沉默良久的七皇叔,開口說道:“葉家主,三小姐是烈士之后,這樣不好。”
第0010章 倒打一耙
七皇叔的嗓音溫潤清雅,如山間一泓清泉。
他微微一笑,卻是不怒自威。
葉海鵬捧著被送回來的白玉茶杯,神色微僵,杯中的茶水一滴沒漏。
“王爺,這個逆女,不配為鎮北侯的女兒,鎮北侯一世英名,都敗壞在了她的手上。”
葉海鵬痛心疾首:“鎮北侯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會死不安寧的。而且周邊列國對我神武虎視眈眈,若無東陽相助,只怕會動蕩不堪!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因這個無知的逆女而起!只有把她送去東陽國,才能平息公主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