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苗上架著兩口大鐵鍋,鐵鍋里是咕咕冒著熱氣的白粥。
白粥前面排了兩行雙手抱碗的百姓。
那些百姓衣著破爛,面容臟兮兮的,不爭不搶,十分安靜。
“少爺,你有沒有感覺這些人很奇怪?”司幕喬問。
“是很奇怪。倒像是被脅迫的災民。”
聽慕容清漓這麼一說,司幕喬仔細的觀察了兩眼。
別說,還真像!
若真是排隊領白粥的,餓了那麼久的災民看到香噴噴的白粥后肯定會激動,會期盼吧?
可那些人呢,大多眼神平淡,不見半分欣喜,甚至還帶著擔憂和麻木。
而且,排隊的都是些大人,不曾見過一個小孩。
“要不,奴婢過去打聽打聽?”司幕喬抬腿想要過去。
“不必,直接進城。”慕容清漓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坐下。
“是。”外面趕車的郭福聽到這里連忙揮動馬鞭繼續趕路。
走到城門口時,她們果不其然被守城的人攔住了。
“站住,做什麼的?”
郭福也不廢話,直接舉起了一塊金牌,態度高傲,聲音中帶著斥責道。
“大膽,此乃陛下派來支援欽差大臣的容大人,還不速速打開城門?”
他手中那高舉的金牌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耀眼的金光,晃的人有些眼花。
看他氣勢如此強勢,方才還一臉兇相的守城將士連帶著周圍的那些將士們頓時全部跪了下去。
包括那邊排隊領粥的百姓們也都跪著將腦袋抵在了地上。
“大人,可否容小的先去稟報王大人一聲,也好讓王大人過來迎接大人您?”跪在地上的將士開口說道。
“不必,本官直接進去。”慕容清漓冷冽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來。
“這……”
“怎麼?你敢違抗圣命?”
提著劍的暗一蹭的起身站立于馬車上面,將劍往出拔了兩寸。
他本是慕容清漓身邊的暗衛,長相低調普通話少。
可一開口,身上那強烈的殺氣和氣場頓時全開,嚇得那侍衛不敢抬頭亦是不敢反駁。
“開……開城門!”那侍衛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郭州城城門大開,眼瞧著郭福就要駕車進去。
卻看到就在這時,一個跪在遠處的百姓突然起身往這邊跑了過來。
“大人,小民有話要說……”
還沒等到那個男子靠近馬車,就看到一支利箭突然從城墻上朝著那男子飛了過去。
“蹭!”的一聲響起。
是暗一及時出手,用一顆石子將那飛馳過去要人命的利箭打落在地。
這還不算,身影如閃電一般的暗一及時從馬車上起身飛到了半空中,并且一把抓住了被他打飛的箭。
轉頭,將那支箭朝著方才出手的侍衛那邊扔去。
“啊!”一個痛苦的叫聲劃破長空。
緊接著就看到方才那個偷襲百姓的侍衛直挺挺的朝著城門一頭栽了下來。
與他的萬分狼狽相對應的,是正好穩穩落地,姿勢帥氣的暗一。
他的臉還是那麼的普通沒有記憶點,可此刻卻沒有任何人敢忽略他。
“哇,暗一好酷!”司幕喬完全看呆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高手了吧!
也太太太太太厲害了吧!
這可不是拍電影吊威亞,是真人在她面前飛!
那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出手絲毫不拖泥帶水,簡直給了她十足的視覺沖擊!
她甚至想抓著暗一問問,他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如此精準的判斷,并且出手這般干脆的。
“咳。”外面的郭福及時的干咳了一聲,提醒著司幕喬收斂一些。
心領神會的司幕喬立刻恢復了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
“放肆!竟敢當著容大人的面擊殺無辜百姓,誰給你的狗膽?”郭福出聲呵斥。
“啟稟大人,最近旱情嚴重,時常有草寇假扮成無辜百姓想要生事,小的以為……以為他是想要刺殺大人。”
“呵,暗一,把他們都帶上來。”慕容清漓冷呵一聲,語氣中冷嘲的味道十足。
“是。”暗一點頭,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他左手拎著被嚇癱在地的百姓,右手拎著右臂中箭,又摔斷了胳膊腿的放箭侍衛。
蹭蹭蹭的將他們丟上了馬車。
“謝……謝謝大人。”那百姓哆嗦著嘴唇道謝。
至于那個摔斷了胳膊腿兒的侍衛,此刻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整個人表情痛苦到了極致,趴在馬車車沿上壓根不能動。
“給他包扎,先別讓他這麼容易死了。”馬車里傳來慕容清漓冰冷平靜的聲音。
暗一頓時看向那個被他抓上馬車的百姓。
“是,是。”
那百姓頓時如鵪鶉般瘋狂點頭,然后茫然的盯著自己的手不知所措。
關鍵時刻,就看到馬車里突然伸出來一只潔白纖長的手。
那手中捏著一卷繃帶,遞向他。
“用這個裹住他傷口就行。”司幕喬好心提醒。
“是,是。”那百姓聽到這天籟之音后連連點頭,然后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那繃帶。
此刻的郭福更是十分有眼色的揮動馬鞭,朝著城中駛去。
身后,跪在地上那個方才開口的侍衛起身,眼神陰郁不明的低聲道。
“京城來的又能如何,不過區區四個人罷了。”
“去,速去報告王大人。”
“順便問問大人,門口這些人,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