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坑殺十萬俘虜,這何其狠辣。
要是被這位爺惦記上,別說是他了,就是整個少卿府都得玩完。
為了大局,他也只能犧牲這個不受寵的女兒了。
……
攝政王府,書房。
燭火有一下沒一下的跳躍。
帝景敞著睡袍,健壯的胸膛暴露在外,一縷發絲調皮的垂下。
他的劍眉上挑,似是在思考。
十七站在一旁,艱難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王爺,想必這君小姐也沒什麼惡意,這話應當是句問候。”
“本王操你大爺。”
十七:“……”
帝景嘴角不可抑制的揚了揚,雖然在笑,可眼底卻是冰涼一片。
這丫頭,有點意思。
拉開案桌旁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瓶上好的金瘡藥,他往前推了推:“送到少卿府去,給她一個教訓即可,沒必要動真格的,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千金,身上留下疤可就不好了。”
“是。”
十七畢恭畢敬的接下金瘡藥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帝景忽然張口,從位置上起身。
“本王親自去。”
十七:“???”
對于自家王爺陰晴不定的性子,十七早就已經習慣。他家王爺經常說風就是雨,變臉堪比六月的天。
可,這好像也是頭一回自家王爺對一個女子上心。
那金瘡藥可是姑蘇谷主親自配的,用在傷口上,肌膚如同新生。這麼寶貴的東西整個天元朝怕是也不多。
可他家王爺不但送出去了,還是自己親自去送,這重視程度可想而知啊。
把拿回來的金瘡藥揣在懷里,帝景走到一旁的書架前,扭動機關,打開暗格,那里面赫然躺著一枚琉璃青狐面具。
那火焰琉璃泛著寒光,在燭火的映射下,越發泛著森森冷意。
第10章 上藥(下)
“高局……”
琳瑯園內,閨閣房中,君九夢囈似的呢喃。
要說她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大概就是死了也沒能叫高局一聲爸爸。
她從小就被父母遺棄,是高局在陽光福利院收養了她,可是出于公事公辦的角度考慮,高局從來都不允許她叫爸爸。
“好疼……真的好疼……”
君九臉色潮紅,她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背上的血跡凝固,臟污又難聞。
帝景潛入房間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眼前這幅景象,女人像是被人丟棄了的小貓蜷縮著身體,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后背的傷口醒目冷冽,刺的他眉頭緊蹙。
不是說下手輕點嗎?
堂堂少卿府的千金受傷了竟然無一人能管,這君正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尚且都這麼狠心,平日里怕是歹毒的心思不少呢。
他懶得管,可來都來了,若是視而不見倒顯得他嗜血無情。
“本王若是不來,你這條命也就交代在這里了,醒了以后好好跟本王講講,這操你大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帝景自顧自的說著,俯身彎腰,把地上的人兒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動作輕緩,絲毫不見平日半分的殺伐之氣。
傷口在后背,他只能讓懷里的人翻個身趴著。
“自作孽不可活。”
帝景從床邊起身,把帕子浸濕到水里,仔仔細細的清理著傷口上面的臟污。
他多久沒有伺候過人了?
尤其伺候的人還是一個小丫頭。
清理完傷口,他從懷里掏出金瘡藥,先倒出一點在指尖,然后輕輕的點在患處抹勻。
“痛……”
帝景的動作很輕柔,可架不住那傷口被藥粉刺激,君九微張著小嘴,一聲接一聲的呢喃。
“好疼……”
“知道疼還逞能。”帝景報復似的戳了戳傷口,惹得床上的人一陣顫栗。
許是太疼了,君九竟然在迷迷糊糊之中睜開了眼睛,只是她的眼前像是蒙著一層紗布,看什麼都霧蒙蒙的。
“爸爸……”
帝景:“你在說什麼?”
“爸爸。”君九又叫了一聲。
這一聲雖然帶著些許的顫抖,可咬字清楚,腔圓調正,帝景不聾也聽到了,只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實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是一個人的名字嗎?
到底是誰?讓她在昏迷之中還這麼心心念念著。
正想著,床上的人像是一只小貓一樣的朝著他身邊湊了過來,腦袋不住的往他懷里鉆。
“我好想你啊……爸爸……對不起,沒能給您養老……小九辜負了您的養育之恩……”一邊說著,眼角滑下一滴溫熱的液體。
那液體落在帝景的夜行衣上,很快便消失了。
他愣了愣,原本打算推開的手停在半空,最后還是輕輕的落在了君九的腦袋上,像是安慰似的摸了摸。
還是沒聽懂。
可懷里的人似乎不像傳言那般風流浪蕩,許是傳言多不可信,這京都的人還說他嘴巴挑剔的厲害,專吃那沒有滿月的嬰孩。
也罷,他既然弄傷了她,也該送份禮物算作補償。
第11章 救人(上)
像是做了一場綿長而又匪夷所思的夢,在夢里面,高局溫柔的抱著她,聽到她叫爸爸,也只是溫柔又慈祥的摸摸她的腦袋,不復往日的嚴厲,半點沒有責怪的意思。
可當君九睜開眼睛,現實的疼痛還是讓她的美夢破碎了。
沒有高局……
也沒有爸爸……
她真的死了,并且穿越了。
掙扎著從床上起身,君九稍稍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