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潮:“……”
他氣得差點當場去世。
這死丫頭!謊話精!到底是哪來的小惡魔!怎麼就盯準了他禍害!
國家真是欠她一個演技獎!
劉大隊長叫人把江海潮收押看管起來,等候處置,江海潮被帶走的時候死死盯著洛南依,兇神惡煞的,擺明了是記恨上她。
洛南依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她也沒指望這一次就能徹底解決江海潮,畢竟是世界男主嘛,開了掛的,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下線。
果然,被帶走的第二天,江海潮就開始出幺蛾子,他想戴罪立功,大義滅親舉報表哥衛和平私藏違禁書籍,還與叛國逃犯密切接觸。
洛家的院子這天一早就闖進來很多人,都是陌生面孔,跟在最后面的是劉大隊長。
“誒誒誒,這怎麼回事兒啊!劉大隊長,這些都是什麼人?”洛媽本來還在廚房里做飯,一聽外面不對,提著菜刀就出來了。
劉大隊長強扯出一絲笑容,介紹道:“小七她娘,這些都是縣里來的工作組同志。”
工作組帶頭的人表情嚴肅,很不客氣地問:“衛和平是在這里插隊麼?他住哪個房間?”
洛媽被這強硬的態度弄得很不高興,“你們到底什麼事兒啊!”
工作組的人顯然沒有耐心多解釋什麼,二話不說就要往屋里闖。
洛媽的潑辣性格那也是遠近聞名,當即將手中雪亮的大菜刀亮出來,攔在屋門前,“誒,你們不說清楚,憑什麼進我家門!”
工作組的人皺眉,看向劉大隊長,“劉大隊長,你們黑水屯的人覺悟都這麼低的嗎?”
劉大隊長一邊陪笑一邊將洛媽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小七他娘,出事兒了!江海潮舉報了自己表哥,說他有違禁書籍,本來我想把這事兒壓下去,就在咱們大隊內部解決的,畢竟鬧出去對整個大隊影響不好,可是誰知道江海潮那臭小子竟是將舉報信直接捅到了縣里,都不知道他怎麼遞上去的……”
洛媽聽得臉色一變,“衛和平住進我家時一共沒多少行李,是我親手幫著料理的,他帶來什麼東西我再清楚不過,哪來的什麼違禁書。”
劉大隊長聽洛媽這樣說,反倒是松了口氣的樣子,“既然沒有,那讓工作組的人進去查一查也沒什麼不好的,事情弄清楚了不就沒事了。”
洛媽擰起眉頭,她雖然沒見過衛和平私藏什麼違禁書籍,但是到底心里打鼓,她知道這些知青喜歡讀書,之前也見過其他知青捧著書在田里看,心說該不會是衛和平這孩子將書放在其他知青那里,再趁他們不注意時偷偷運回家中吧?
反正無論如何,既然是在她家住,那就是她家的人,斷沒有隨隨便便被查的道理。
即便衛和平真的犯糊涂藏了不該看的書,那她也得護住他!
洛媽想通這一關節,便重新挺起胸膛,攔在了那些工作組的人面前。
“我說你們這些同志,說我家孩子藏了書,你們有什麼證據麼?單憑一封舉報信就要進屋查抄,哪有這樣的規矩!要真的都是這麼辦事,那今天我看他不順眼,寫一封舉報信,明兒個他又看我不順眼,也寫一封舉報信,那你們這些工作組的同志還不得累壞了!每天啥都不用干了,只顧著查抄別人了!”洛媽仗著自己成分好,扯開了嗓子跟人理論,態度強硬絲毫不客氣。
這些縣里來的工作組同志哪見過這種架勢,被懟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還是帶頭的人對劉大隊長道:“舉報信是你們這里一個叫江海潮的知青寫的,你把他帶到這里來吧!咱們空口無憑,還是把人證物證全都擺出來。”
劉大隊長頻頻給洛媽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故意搗亂把事態鬧大,洛媽卻只當做沒看見。
這時洛家的院門又被人推開,走進來的人正是一起出去晨跑歸來的洛南依和衛和平。
“娘,這是怎麼了?”洛南依一掃劉大隊長帶來的那些人,就明白發生了什麼,卻還要故作驚訝地問。
“沒你們的事兒,回屋去!”洛媽兇巴巴道。
洛南依“哦”了一聲,乖乖往屋里走。
衛和平卻站著不動。
洛媽急了,直瞪眼:“和平!我說什麼你沒聽見麼,回屋去!”
工作組的人立刻將目光轉移到衛和平身上,“你就是衛和平?”
“嗯,我是。”
“你母親是叛國壞分子孟鴻程的女兒孟婉羅?”
衛和平和洛南依一起進來的時候,唇角還是輕輕勾起的,此時目光沉沉,臉上再無半分笑意,垂在身側的手也緩緩攥成了拳。
“哦,也就是孟鴻程是你外公對吧?”工作組的人語氣中帶上了一些意味深長。
衛和平垂下眼,這回卻沒有回答。
自從來到黑水屯,來到洛家,衛和平時常會生出一種錯覺,覺得他也是可以走在陽光下的人了,可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已經墜入深淵里的人,憑什麼渴求光明呢?
洛媽見工作組的人咄咄逼人,一個箭步沖過去,像老母雞一樣護在衛和平身前,“你們要查違禁書就好好查,提別的事做什麼?怎麼,還要學習萬惡的舊社會,搞那些連坐的把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