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剛剛好，走吧。”

　　這家火鍋店很難預約，往往是人滿為患，幸好開庭前他已經定下來，這個時間，再好不過。

　　鴛鴦鍋，熱氣騰騰。

　　嬈枳剪了短發，吃飯時耳邊的碎發總是粘住她的唇角，她需要時不時勾在耳后。

　　手腕上沒了發帶，正犯難之際，一只大手從她側臉劃過，男人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張手帕，動作優雅，給她系上。

　　阮律師坐在對面，摘下無框眼鏡放在一邊，嫻熟地為她涮肉。

　　賢惠從容，溫和沉穩。

　　唉，這讓她怎麼抉擇呢，師哥和小綠茶看起來似乎都很乖。

第109章 法律中的道，莫過于正義（26）

　　睡覺前，拒絕了紀量無聲的裸體邀請，嬈枳抱著小崽子窩在他不到兩米的床上。

　　給小崽子洗完澡后，他整個人害羞得拿小屁屁對著她，閉著眼睛裝睡。

　　小模樣倒讓嬈枳想起來第一次見小綠茶的時候，縮小版小綠茶比他爸爸可愛得多。

　　確認小崽子睡著了，她偷偷從包里拿出來這些日子收集的證據，厚厚的一疊照片，還有幾段視頻，夠夠的。

　　明天再去趟醫院，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將資料包藏在床底下，嬈枳抱著奶香的小崽子陷入了熟睡。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下了樓就看見起得更早的紀量。

　　男人圍了圍裙，在廚房做早餐。

　　目光落在一大一小同款服飾上，他瞇了瞇眼。

　　“爸爸，我的衣服好看嗎？”

　　小崽子穿了吊帶牛仔加背心，背心上畫了奶奶的小娃娃，整個人精致得不得了。

　　手指彈了一下他的小額頭，紀醫生很成熟，“男人不會在意衣服好不好看。”

　　小崽子癟了臉，乖乖坐在餐桌旁吃飯。

　　人長得美，做什麼都是一種視覺盛宴，紀醫生倒杯牛奶，手指比那杯中之物更加白皙細膩。

　　“枳枳，你今天不上班嗎？”

　　穿成這樣，她像是個大學生。

　　手指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一下，嬈枳淡笑接過杯子。

　　“去啊，譚par給我安排了新任務，倒是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醫院的事情確實很多，他是胸外科醫生，以前大多時間都睡在醫院，如今家里多了個她，才會經常回來。

　　紀醫生彎腰輕吻了她的臉頰，目光灼灼，“只要想到枳枳，再忙也是快樂的。”

　　有時候他甚至在想要不要不做醫生，都沒時間陪她。

　　嬈枳手指拽住他的襯衫，把人拉近。

　　“紀醫生，你穿白大褂的樣子，真的很性感。”

　　性感紀醫生化身禽獸，捧著嬈枳的臉頰唇瓣壓了下來，一吻后，他在女人耳邊呢喃，“那下次，在房間穿給你看好不好？”

　　她喜歡，他就繼續穿著這身白大褂。

　　嬈枳忍笑，小聲提要求，“那我要看下衣失蹤的那種。”

　　要命的話，紀醫生紅了耳根子，喉結滾動，良久來了個好。

　　小崽子乖乖吃飯，大眼睛不去看他不知羞的爸爸媽媽。

　　*

　　藍色寬松褲，白色T恤，女人綁了短馬尾，跟往常女強人的形象大相徑庭。

　　“……洛律師，早。”

　　嬈枳頷首，“早。”

　　其他人不敢說什麼，譚臨看見她這副模樣不是一般的嫌棄，嘴里的咖啡差點沒吐出來。

　　“洛嬈枳，你怎麼穿成這樣，有沒有點兒上班的意識，一大把年紀了穿得跟高中生似的。”

　　說是這樣說，譚par忍不住一直往她身上瞟。

　　嬈枳望著他的眼睛，抿唇一笑，“師哥都是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還穿紅西裝開跑車，我這算什麼。又不用跑業務，下班了還得給我兒子開家長會，唉，真忙呢。”

　　“師哥是不是還沒女朋友呀，需要我介紹嗎？”

　　長得越好看的女人嘴巴越毒，譚臨不是第一次體會到，還都是在同一個人身上。

　　濃眉大眼的俊俏男人看了她幾秒，笑得肆意，“不用，追我的人能從咱們律所排到車站。”

　　“那就好，辦喜事兒的時候記得邀請我。”

　　“一定。”

　　女人歡快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譚臨垂眸。

　　可是，他喜歡的，只有一個。

　　將手心里項鏈重新揣回去，譚臨揚脖，一口氣喝完了整杯咖啡。

　　喉結在小痣附近滾動，迷了不少女性生物的眼。

　　一整天，阮云集沒來律所，很反常。

　　臨近下班，譚臨給他打了電話。

　　“老阮，死沒死，沒死就吱一聲。”

　　“……沒死。”

　　阮云集嗓子啞著，臉色蒼白坐在病床上，右手血肉模糊。

　　聲音很不對勁兒。

　　譚臨握著手機的指緊了緊，神情嚴肅，“最近別來上班了，好好待在家里，不，家也別回了，找個地兒流浪去吧。”

　　他的擔心總是別具一格，阮云集委婉拒絕，“律所和她，都離不開我。”

　　一個是他整個青春的所有心血，一個是他畢生所求。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麼多，你忘了三年前那次的事兒了？”譚臨怒火中燒，“遲早得丟了自己的命！”

　　那種事兒經歷一次還不夠嗎，他總是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

　　法律中的道，莫過于正義。

　　以前剛入行，他們信仰法律，相信法庭能辯真理，還民公道。

　　可現在，即便開了律所，他們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持法律之技。

　　復雜的社會，有律法觸及不到的世界，越是了解，心越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