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樞密使恰是十三皇子的外祖父,也是一個文臣,前些日子突然告病回老家,可如今一看,分明是跑去調動地方軍。
衛國公喟嘆:“老沈你糊涂啊!”
沈盛面色微白,他文臣出身,地方軍又多是好吃懶做,對上衛國公的兵馬,兇多吉少。饒是如此,他也是離弦之箭,沒有退路了。
“少廢話,既然不愿效力十三皇子,如今就別假惺惺了!”
對峙的兩軍立馬開打。
消息傳到宮內的景王這兒,景王當下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大手一揮,走路帶風,“走,去看看我那位皇弟聽到這消息后會如何。”
一直被困在皇宮內的大臣們面面相覷。
許久,一人問,“衛國公竟是投靠了景王?”
“怎麼可能?衛國公向來忠君愛國,不會……”
可有心人早就發現,從昨日開始,戶部侍郎衛君就沒來上朝,自然也就不在十三皇子的威脅名單了。這若不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工作狂魔衛君又怎麼可能不參加朝會?
左相捂著被砍到了胳膊,闔上雙眸,“竟是讓他做了贏家。”
不甘心啊,可誰叫他沒有這些皇子們瘋狂呢?
右相卻覺得還有一線生機,皇上未死,衛國公又是個固執之人,沒準,景王沒法上位,昏君繼續當道,他立馬讓人去找皇上。
景王留下人手看住他們,態度上卻很松懈,得了暗示的內侍早就跑出去了。
小小內侍一路狂奔,他記得昨夜皇上突發瘋病,景王將人送到了距離這兒不遠的垂拱殿,還派了太醫去醫治。沒有景王的命令,無人可以挪動皇上。
年輕的內侍到了垂拱殿前時,發現這兒極為安靜,甚至沒有禁軍守候,空氣中甚至有著濃郁的血腥味,他頓時就腿軟了。
饒是如此,內侍還是堅強的入內,視野里立馬充斥著幾名太醫和內侍的尸體,他開始咬牙打顫。繞過華貴的屏風,他來到了垂拱殿專門放置的軟塌前,入目的景象卻是皇上睜大眼躺在床上,身下的白色毛毯被血液浸紅,而皇上的男性象征,不翼而飛。
‘撲通’一聲,內侍直接跪地。
他人小卻也機靈,如今掌控皇宮的人是景王,景王就沒了命根子,如今皇上也是如此,那下手的豈不就是……他不敢多想,卻突然想起,之前有一位皇子也是這個下場。
所以,這一切,都是景王做的。
就在這時,一名王府侍衛走到內侍的身后,舉起了刀。
“知道了主子的秘密,”侍衛露出猙獰的表情,“你只能永遠的閉嘴了。”
內侍驚愕的回頭,視野里除了面容猙獰的護衛,還多了一抹紅色。
宮外,亂臣賊子半數被殺,還有半數繳械投降。
衛國公不忍直接殺了有老交情的樞密使,勸他也投降。
樞密使:“投降又如何?景王會放過我嗎?”
“皇上瘋了,我的外孫兒也瘋了,景王更是瘋了,大燕,氣數已盡!”
衛國公沒法說出,他支持的其實是一名女子。
沈盛刎頸前,只提醒了衛國公一句,“小心景王!”
衛國公整頓軍馬后,只留下了極少一部分駐扎在城外,其余的,都跟隨他入城了,這與景王約定的入城人數不同。
等到了皇宮,景王已經將老鼠十三皇子抓起來,扔在了大慶殿,并且鼓勵之前被威脅或是被砍傷的大臣親手報復回來。
此刻,十三皇子身上已經有了不少傷口,面色蒼白,眼神里盡是不甘心。
有些臣子如同景王一般瘋癲,還真的當場報復回來,有的則是躲得遠遠的,十分忌憚的看著仿佛入魔的景王。
一身鎧甲的衛國公入內時,看到的就是群魔亂舞的場景。
見此景,他對景王褚彥就更加沒有期待了。
景王看到他,卻是很高興,“衛國公來啦,帶上沈盛的人頭沒?讓這小子看看,他的希望還在不在?”
衛國公當然不會做出侮辱尸體的行為,不過沈盛屬于叛軍,他當然將叛軍首領的尸體帶來了。
看到外祖父的尸體,十三皇子如喪考妣,都沒發現一旁的景王突然持刀砍過來。
是跟隨父親而來的衛報替十三皇子攔下了這一擊。
衛報面色嚴肅:“景王請慎重,十三皇子是你的手足。”
景王陰郁的眸子凝視著衛報,那濃郁的殺意都要溢出來了。
“衛國公,不好好管管你的兒子嗎?還是說,你們希望本王,不,朕卸磨殺驢?”
衛報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還朕,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已經有大臣蠢蠢欲動,想向景王示好了。
衛國公依舊板著張臉,瞪向衛報,“怎能如此無禮?不知道新皇的脾氣嗎?”
景王露出滿意的神色,正欲借著臺階而下,才發現,無論是衛國公還是衛報,都恭敬的看著殿外。
殿外,一名女子款款走來。她身著榴花紅的云錦勁裝,領口、袖口以及衣擺都用金絲繡著水紋,錦袍上盡是山川河海,氣勢磅礴,猶如女子此刻的氣勢。
她極為颯爽的將一把大刀扛在肩頭,走路生風,只用絹布豎起來的長發有規律的擺動著,清秀的臉蛋不怒而威,眼神睥睨,比皇上和任何一名皇子,都更有帝王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