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邏輯。
“……”
如果是以前的蘇羽,他會很認同前半句話。
吃飽了,剩下的就是剩飯。
但他現在餓的饑腸轆轆,自然就不那麼想了。
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豬,這些是不是剩飯,蘇羽直接說:
“大丫,你能不能把這個給我吃啊?”
“我現在有點餓……”
不是有點餓,是特別的餓。
那一根雞腿只能墊墊胃,現在蘇羽還是餓的緊。
旻愣了一下,看了看蘇羽的肚子,點了點頭。
他想吃就吃吧,也不是自己強迫他吃豬食的……
得到許可,蘇羽高興壞了,他抓起腳邊掙扎的兔子。
說:“謝謝你大丫!你這是要回家嗎?這只兔子你拿回去……吃吧!”
想想她剛剛的話,蘇羽把‘養’這個字換成了吃。
旻搖了搖頭,“你的。”
接著她又說:“不是回家,是要回去喂豬了。”
對于家這個字眼,旻是一知半解的。
她大概知道‘家’是什麼東西,但若細想、或翻譯成話,她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但是旻也能明確的知道,李家并不是她的家。
喂豬?
蘇羽在這里有幸見過一次豬,很臟很臭。
他沒想到這個只有自己肩膀高的女孩居然還要養豬,他臉上立即帶上的憤怒。
“你這麼小,怎麼能養豬呢?你父母這是在虐*兒*。”
說完,蘇羽又想起了他‘養父母’的女兒,瘦地臉上全是骨頭,還要干活還要挨罵。
就仿佛那幾個女孩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而是他們的仇人一樣。
“這里的人,除了大丫都是壞蛋。”
旻卻不認同的搖了搖頭,“他們不是壞蛋,是豬。”
剛聽到前面的半句,蘇羽還以為她是在護著那些人,可聽到后面的話,差點沒笑出聲來。
雖然感覺罵人不太好,但蘇羽卻覺得用‘豬’這個字來形容他們似乎還挺貼切。
跟豬一樣又臟,又臭烘烘的。
旻為什麼不想說話?就是因為她認為李家三口都不是人。
至少在旻看來不是人,他們都跟豬差不多。
哪有人跟豬、畜生說話的?
所以旻就一直不吭聲。
如今能跟蘇羽說話,也是因為看他不是豬,也不是畜生。
他們都是人,自然就可以說話。
昨天不開口,那是因為她不想說話,不想說話的時候,就算對方是人,她也不說話。
蘇羽忽然想起了剛剛旻說的要回去喂豬,難道此豬非彼豬?
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大概真相了,但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旻自然不會再說什麼,雖然能和蘇羽這個人說話,但她長時間不開口,現在說話嗓子有些不太舒服。
想了想,跟蘇羽說了句再見,就離開了。
下山,就如她說的那樣,又是養豬的一天。
之后的幾天旻都沒再進入深山,一直都在外圍給豬挖一些豬草。
生活平靜且無趣,但旻以為生活就是這樣平淡,并未感到無聊。
這天晚上,旻再次做好飯菜,送到李家四口豬的桌子上。
這里很窮可不是說說的,一頓三餐都不見油水這是常事。
就拿今天的飯餐來說,稀米粥跟水似的,只飄著幾粒米,再配上饅頭和腌制的咸菜。
小寶一看這些飯菜,立即嚷嚷起來了。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大寶先拿了一個饅頭吃著,然后瞪著他:“再嚷嚷給我滾出去。”
他知道家里有多窮,這些簡陋的飯菜他也不想吃,但是沒有辦法,不吃就會被餓死。
他還沒有娶媳婦,可不想就這麼給餓死。
李家父母還沒有回來,又挨了訓,小寶扁了扁嘴也不敢再說什麼。
他也拿了一個饅頭吃,因為自己不吃,等會大寶會把他的也給吃掉。
不一會兒,李家父母就回來了。
他們也沒有怪兒子不等他們就先吃,洗洗手,坐到凳子上,開始吃飯。
伙食都有規定,就算大寶他吃不飽也不會吃父母的。
因為他知道,父母吃不飽就沒法給他掙錢,不掙錢他就沒有錢。
吃了一會兒,李父才嘆了一聲,“二狗家倒霉啊!”
花了幾千塊錢,最終卻人財兩空,可不就是倒霉嗎?
李母‘哼’了一聲,“誰讓他家婆娘腦袋笨,看個人都看不住,活該。”
“還沒找回來?”大寶喝了口稀飯,說。
“沒有,山里也找了幾天,你趙叔那里也沒動靜,怕是被野獸給吃了。”
在他們看來,如果長時間找不到,那就是沒命了。
因為他們有信心對方跑不出去。
在場的聽到這話,就算是年齡最小的小寶都沒有什麼反應。
臉色如常,仿佛一個大活人被野獸給吃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倒是在廚房吃著稠米粥的旻聽到這話動作頓了一下。
那個人,被野獸吃掉了?
她抬頭看了眼山的位置,天空一片漆黑,高山那里仿佛隱藏著一頭巨獸,冷寂瑟然。
第二日,吃過早飯,旻背著她的籃子進了山。
李家人對此沒有任何想法,畢竟女兒多干點,對于他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次旻沒有停在外圍,她邁步進了深山。
剛一進去,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大丫!”
緊接著,一道身影就從樹上跳了下來。
旻看過去,是蘇羽,
相比幾天前,此時的他精神狀態好了不少,模樣瞧著也沒以前那麼狼狽。